,将庄宜穗抱住,哭着说:
“王妃!王妃!您别冲动啊!”
“太医说,太医说……也许有转机的!”
那日,庄宜穗落水,如今二月的天甚寒,水中冰冷,谁也不知她落水多久。
只知晓,她近乎去了半条命。
昨日,太医来诊脉,却说了一句话:
“娘娘这次落水,受寒过于严重,伤了身体根本,日后恐……与子嗣有碍。”
太医说得迟疑,而听的人,却仿佛愣住了一般。
庄宜穗直接傻掉,仿佛听错了一般,让太医又给她重复了好几遍,她才不敢相信地回神。
她当时险些疯掉,只一丝理智尚存,让她冷声封了太医的口。
当时,她的眸色甚是骇人,叫见惯了后宫阴晦的太医都生了一分寒意,竟真的点头应了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庄宜穗才重拾理智,她推开氿雅,敛着眸,埋声说:
“可查到那日害本妃是何人了?”
氿雅哑声,她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
那时宫中因侧妃险些小产一片乱,谁也顾不上王妃,她们在宫中本就没有根基,待主子清醒后,再想去查,根本查无所查。
庄宜穗抹了一把眼泪,冷笑着说:
“哪还需要查。”
氿雅不解抬头。
这次受打击,似叫庄宜穗清醒过来一般,她眸中生了恨。
能在宫中有人脉,偏生还对她动了手脚,除了周韫,她根本不做旁想。
待许久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冷沉地说:
“重新端一碗药来。”
氿雅点头,就要退出去,倏地庄宜穗叫住她:
“仔细着些,若本妃的事传了出去……”
她话音很轻,后面的话也未说完,可未尽之言,足以让人猜到。
没等氿雅出去,鸠芳就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她在外间听见动静,就立刻让人重新端了碗药过来。
她一步步,沉稳地将药端给庄宜穗,她稍有些迟疑地低了低头。
庄宜穗余光瞥见她神色,冷淡地问:
“何事?说吧。”
鸠芳捏了捏手帕,才堪堪出声:
“王妃,这事可要通知府上?”
几乎她话音刚落,庄宜穗就倏地甩了她一巴掌,鸠芳疼得生生偏过头去,庄宜穗用劲之大,直接偏移了半个身子。
屋中稍寂静,氿雅埋着头,根本不知说些什么。
就听庄宜穗透着凉意的一句话:
“不要再让本妃听见这句话。”
她子嗣有碍一事若传回庄府,她不用多想,都知晓,她祖父和父亲会做些什么。
庄府大房如今只有她一个嫡女不错。
可却庶女甚多,二房也有嫡女,对于庄府来说,皆是一家人,利益皆相同。
必会安排送人入府。
可对庄宜穗来说,这般一来,一旦进府的庄府女子诞下子嗣,庄府的助力必定倾斜。
即使,她抱了旁人子嗣又如何?
养母总归是不如生母的,再如何,都有一层隔阂。
除非……去母留子。
可她大房唯二的庶女皆是单姨娘所生,单姨娘深得她父亲宠爱,两个庶妹和她也不是一条心,一旦进府,那只会是给自己添堵,而不是添助。
是以,她子嗣有碍一事,能瞒多久,就要瞒多久。
再说,她只是子嗣有碍,又未必一定不能生!
鸠芳本就是夫人派来伺候庄宜穗,对庄府的忠心要比庄宜穗要强,她当即抬头,咬牙迟疑:
“可是——”
“本妃让你闭嘴!”
庄宜穗倏地打断她,眸子中的寒意,叫鸠芳背后生了一股冷汗。
她硬生生地噤了声。
庄宜穗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若是府中知晓这事,你,就不必留在本妃身边伺候了。”
留在王府,会回到庄府,对鸠芳根本无甚差别。
若叫鸠芳选,她恐怕更愿意回到庄府去。
可偏生庄宜穗下一句话,叫鸠芳生生打断了念想:
“你在庄府的家人,也皆不必伺候了。”
鸠芳一家子皆是庄府的家生子,死契捏在庄府中,“不必伺候了”几个字,庄宜穗说得轻松,可对鸠芳一家子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
鸠芳垂头,捏紧手心说:“奴婢记住了。”
庄宜穗喝着药,不愿再看见她:“退下吧。”
鸠芳躬身,退了出去。
庄宜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