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能力考核是息息相关的。无论身处哪一个职位,坐在位置上的人都讲究一个家风清正,治家严谨。大历官员升迁考核里也明文规定又家风这一项。而苏家后院一团糟也并非一日两日。苏威从一个混不吝的权贵子弟步步高升到如今手握重权的位置,从未遵循过这一项考核标准。武德帝这一出手,罚得居然这么重。
武德帝这一次不仅仅是杀鸡儆猴,还当众放话。若是苏威家中事务都料理不好,头上的乌纱帽别带也罢。
苏威被斥责的脸红耳赤。苏家的事情他百口莫辩,旁人连求情都没处可求。禹王为此气得砸了一屋子的瓷器玉器,也改变不了苏威这半个月闲赋在家的结果。
“查!本殿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子如此之大,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捉奸在床的当场他便下令封口,在场之人都是他的人。但这消息只能是从在场之人口中传出去,晋凌钺忆及此,不禁面目狰狞,“就是掘地三尺也得将背后之人给本殿揪出来,本殿要将他千刀万剐!”
晋凌钺在为身边出了内鬼掘地三尺,苏威看着白清乐陷入了两难。
苏家又一次面临捉奸当日的剑拔弩张,这一次,并非苏威发怒将人赶出去便能平息。白清乐的事情已经大到让整个苏家蒙羞,苏威这一次也没有那个脸面怒斥族人,赶人离开。陛下亲自开口让苏威料理清家中内务,意味着不处理不行。
可白清乐所犯之事以死谢罪也不过分。要如何料理?不外乎在他休妻和白清乐自裁之间做抉择。
苏威连这么多年的绿帽子都忍了,这两个选项,他一个都不愿选。
白清乐跪在地上,只会哭。她从头到尾连辩驳都不会,只是哭得摇摇欲坠,梨花带雨。
“国公爷,这并非是你顾念旧情的时候。”这一次苏家能来的人都到了,连素来不掺和族中事务的苏家三房都到了,苏威颇有些骑虎难下,“要么休妻,要么……”
苏恒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一日,倒是显得很平静。
苏毓徐宴夫妇和苏楠修从头至尾就站在角落,几人从头至尾不多话。众人也能理解,毕竟苏家这两姐弟走失多年,哪怕白清乐是亲生母亲,估计也没有太多的情分。何况白清乐从未给子嗣多大的爱护,此时他们对这位生身母亲怕是除了无地自容的羞耻,别无孺慕之情。
上次被赶出去的苏家三叔公拐杖狠狠地拄地,昂着下巴呵斥道:“此等贱妇,理应沉塘!”
“沉塘!”苏家三叔公一开口,诸多迎合,“必须沉塘!”
沉塘二字一喊出来,梨花带雨的神情一僵。
白清乐身子抖得如风中的娇花,她惊恐地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在叫嚣着将她沉塘。她终于意识到哭博取不了同情,瞪着眼睛惊恐地盯着苏威:“苏威!”
“我不要!”惊恐之下,白清乐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滑落。不得不说,生的貌美就是惹人心怜。哪怕她此时狼狈不堪,依旧美得惊心。当下也不愿跪着了,她慌忙爬起来便尖叫着便要往外跑:“我不要沉塘!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会永远恨你的!”
苏威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仆从抓她,目光沉甸甸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清乐生娇体弱,哪里躲得开身强力壮的仆从。躲闪了几下便被人给抓住。她挣扎也无用,被人架着又丢到苏威的脚下。重重地砸在地上,她脸蓦地一白。
张开嘴刚想叫疼,脸蓦地挨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响打偏了她的脸,转过头,她脸颊肿的老高。
打人的正是苏老太君本人。病得已经爬不起来的苏老太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面前,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人,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打她,可见心中厌恶:“这种贱人,威儿还舍不得?”
“母亲……”苏威没想到老太太会过来。
“威儿,任性也要有限度,”苏老太太说一句话喘一声,上气不接下气,显然已经逼到了份上,“这样的贱人你还舍不得,还处处护着,是不是想气死娘才算罢了?”
“娘不是,”苏威对谁都能理直气壮,对亲生母亲却不行,“白氏她罪不至死……”
“沉塘。”
“母亲!”
苏老太君扶着仆从的手死死盯着苏威的眼睛,脸色俨然已经泛起了死气:“立即将她处置了!”
苏威脸上的肌肉机械地抽搐着,迟迟说不出话。
白清乐捂着脸颊趴在地上,惶惶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蓦然发现所有人都仿佛盯着脏东西似的看着她。身后是凶神恶煞的仆从,身前是咻咻喘着粗气的苏老太君。所有人都盯着笼中猎物似的盯着她。白清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真的闹大了,这一次或许当真会要了她的命。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遍体生寒,身子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不,不是,”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跟苏威撒泼好像不管用了,“我,苏威,我知道错了……”
她爬起来,扑到苏威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腰:“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意识到真的会要命,白清乐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