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没卖成,苏毓也不遗憾。原本就不知道毓丫善刺绣这事儿,等于白得来的东西。再说等她抽了空去镇上还书,再顺道儿去成衣铺子碰碰运气便是。若最后实在卖不出手……苏毓将衣裳在身上比了比。毓丫的这身材,估计瘦下来也是能穿的。
不过这事儿倒是提醒苏毓了,抄书不是长久之计,是时候给自己找一条往后维持生计的生路。
刚回了家,外头的鹅毛大雪就飘下来。苏毓跺了跺脚,将鞋面上的雪粒子跺干净才进屋。
外头的天儿阴沉下来,屋里不太透光就黑洞洞的。徐宴不知何时将又回了书房,这人的自制力真的是值得称赞。堂屋里,就徐乘风这小屁娃梗着小脖子没跑,人巴在门边儿上斜眼瞅着苏毓。
因着中午那一顿好吃的吞舌头的饭菜,他如今对自己这个十分瞧不上眼的母亲有了不小的改观。长相先不说,至少他很喜欢的彩月姑姑,是做不出那样好吃的饭菜的。
苏毓看也没看他,又抓了一包药去灶下。
补身子的药再难喝也不能停!护发养肤的过程再恶心,她也绝不懈怠!
说来,苏毓也是最近才弄清楚,自己穿越的这个朝代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一个姓晋的王朝。起先苏毓以为穿到了魏晋南北朝,后来才知道这晋并非国号,而是皇室的姓氏。
苏毓左思右想没想起古代哪个王朝皇室是姓晋,后来才认命,她不出意外是穿偏了。
这个朝代有着明朝时期的经济水平,百姓却是做着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打扮。而且苏毓渐渐发现,这朝代的百姓有着明显的追逐美貌的特性。苏毓瞥一眼书房窗边临窗看书的徐宴,已然看到了这厮光辉灿烂的未来。
就这一张秋月无边的脸和通身卓尔不群的气度,老天爷赏饭吃。
襄阳县在金陵的南方,算是众多县镇中经济状况较好的县城。比起有些穷苦的地方饭都吃不起卖儿卖女,王家庄好些人家在保准家中人口吃饭不愁外,还有闲钱去买漂亮的童养媳回来养。
就是徐家,当初徐氏夫妇在的时候,是村子里数一数二富庶的人家。后来徐氏夫妇因病去了,徐宴又一门心思读书,日子才窘迫起来的。
真论起来,徐家十几亩地,其中七八亩都是肥沃的水田。这些田产就算徐家不种,赁出去,得的租子也能保证徐家三口之家的口粮和日常花销。以往毓丫看宝贝似的看着,万万舍不得动心思。如今换了苏毓就不同了,她对怎么处理这十几亩地很有想法。
苏博士很了解自己,她是决计不会下地干活的。并非全是嫌苦嫌脏,苏毓心里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像种地种菜这种体力活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别人来种,她或许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提一点关于农学方面的建议,但亲自动手绝对眼高手低,万事不成。
只是,如何让徐宴同意处理这十几亩庄稼人的命根子,没那么容易……
就还是那句话,得找到一条维持生计的路子。
小吊罐咕噜咕噜地鼓着泡,袅袅的水汽氤氲着苏毓的眉眼。苏毓坐在小马扎上眉头紧锁,徐乘风皱着小眉头从堂屋又扒拉到灶下。
他抿着小红嘴儿蹲在苏毓的跟前,表情跟他父亲如出一辙。只是徐宴做起来是漫不经心的斯文,他小孩儿这般,只会令人发笑:“你是在想晚上吃什么吗?”
小孩儿嫩嫩的嗓音有种天然的娇憨,他努力沉住气,却藏不住眼神里的雀跃。
苏毓从发呆中回神,瞥了他一眼:“吃什么吃,没得吃!”
徐乘风瞪大了眼,十分震惊中的样子:“为什么?你昨天不是买了很多回来,这么快就吃完了?!”
“对啊,碗不是你洗的吗?空盆子没看见?”
徐乘风伤心了:“可,晚上不是还可以烧吗?中午才吃那么一点点……”
“咱家穷你不知道嘛?”药煎好了,苏毓拿了湿布帕子揭开盖子,一股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养你跟你爹有多费钱你不晓得?你爹就是个吞金兽!多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