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晰默默咬牙,打定主意找个机会把晏重深给揍一顿。
晏行昱溜达着回了府,荆寒章正在院子里练剑。
其实荆寒章平时不开口的时候,面容俊美无俦,身形颀长英武,是个能让所有人一见倾心的好儿郎,只可惜他长了张嘴。
此时闭了嘴的荆寒章面无表情,姿态潇洒地在偌大的院子练剑,剑式招招都带着凌厉的杀意,只是余光扫到了晏行昱拢着宽袖而来,荆寒章动作一顿,接着带着杀气的剑硬生生变成了招蜂引蝶的舞剑,一招一式仿佛开屏的蝴蝶,怎么好看怎么来。
晏行昱准确地捕捉到这个变化,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荆寒章舞了两下将剑利落地收起负在背后,故作沉稳:“你知道自己出去了多久吗?”
晏行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撑着下颌,笑道:“多久呀?”
“两个时辰!”
荆寒章只沉稳了一句话就装不下去了,连忙把剑扔了快步跑到晏行昱面前,怒道:“说好了一个半时辰的,宫里有多少人能让你待这么久?”
晏行昱伸手摸了摸荆寒章的手背,冰凉的指尖瞬间将荆寒章的火气给灭了,他垂下眸将晏行昱的手握在掌心,小声嘀咕:“你就是去了这么久,手才这么冷的。”
晏行昱道:“我只是顺道和安平说了几句话。”
荆寒章眉头一皱:“安平?他不是要去……”
“……去守皇陵。”晏行昱见他记不得了,接道,“陛下不会允许安平留在宫中,还有宫里我之前安下去的暗桩也都一一处理好了。”
不会给新帝留下任何不快。
荆寒章敏锐地察觉到了晏行昱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下才有些尴尬道:“我大哥……其实并不是对你有疑心。”
晏行昱眨了眨眼睛:“嗯?”
荆寒章清了清嗓子,故作淡然道:“你都把他最爱的弟弟拐走了,他还能怎么样你?他、他不是有人质在你手上吗?”
晏行昱:“人质?什么人质?”
荆寒章一指自己:“我啊。”
晏行昱:“……”
晏行昱回过神来,顿时笑得差点倒在荆寒章怀里。
“我说真的。”
不知不觉间,连荆寒章都没发觉,自己现在最满足的就是看晏行昱毫无顾忌地笑出来,不是计谋算计的深沉笑意,也不是强颜欢笑,是真正因他自己而发自内心的笑。
“你要是真的想要哪个破位子……”荆寒章拍了拍胸口,不知哪里来的骄傲,“你就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冲去皇宫,对我哥说‘你弟弟在我手上’,到时候你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了。”
晏行昱笑得咳了好几声,眼睛都红了,好一会才忍着笑意摸了摸荆寒章的脸,柔声道:“拿你去换皇位,我可舍不得。”
荆寒章更自豪了:“我可比皇位厉害多了。”
晏行昱认真点头表示赞同:“正是。”
说话间,雪粒落下,仿佛冰渣似的往下砸。
荆寒章一看要下雪,忙拽着晏行昱往屋檐下跑,躲避寒风落雪。
晏行昱看着荆寒章的侧脸,感受着他温暖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指,垂眸笑了。
他心中跟着着荆寒章踩下的步子数着:“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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