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唯一能真正属于他的,竟然是摄政王一手组建留给他的惊蛰卫。
恍惚间,摄政王最后一次出征前,留给皇帝的最后一句,并非是“平安顺遂”,而是“等我归来”。
摄政王死后二十年,皇帝依然在拼命地想,等他回来……他会做什么呢?
是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疑心想要造反,还是想要彻底将所有权利都交到自己手中,和那个已有了身孕的林映朝远走高飞?
若是前者,皇帝可以自己说服自己,摄政王死得好;
但若是后者……
皇帝想都不敢想。
摄政王从未将自己手中的人告知过他有多少,而他死后,皇帝面对着满朝心思各异的文武百官,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下错了一步棋。
一步错,步步错。
落子无悔。
“那虎符,为何是假的?”
一声森然质问,将沉浸在噩梦中的皇帝陡然惊醒,他猛地张大眼睛,盯着头顶明黄的床帐许久,才发出一声嘶哑至极的气音。
一旁的安平立刻凑上前,惊喜道:“陛下!陛下醒了!”
皇帝根本说不出话,恍惚间听到外面的兵刃相交的声音,用尽全力嘶哑地道:“外面……什么?”
安平忙道:“二皇子拿了皇后懿旨,说瑞王和长淳王要下毒害您,正要将他们拿下。”
皇帝一愣,接着手指一动,艰难道:“放……肆。”
“我看谁敢!”
大殿外,荆寒章手中长剑出鞘,神色森然地挡在瑞王面前,厉声道:“乱臣贼子逼宫造反,也敢打着救驾的旗号?!你们难道就不怕陛下醒来后株连九族吗?!”
二皇子漠然看着他,道:“寒章,父皇病危,太医已说了束手无策。”
这算是明晃晃地将狼子野心放在明面上。
皇帝昏睡了太久,若是能治好早就醒了,也是因为太医口中“时日无多”的诊断,二皇子和皇后才最终决定逼宫。
宫外,长淳王府。
晏行昱喝了药,靠在摇椅上赏月。
鱼息将手中的瓷瓶拿给他看:“如何如何?这个药我拿封尘舟试过,绝对查不出丝毫病因。”
“嗯?”晏行昱瞥他一眼,“封尘舟吃过的假死药?”
鱼息点头:“嗯,我改良过了,这颗吃了只会昏迷不醒,只要每日用汤药吊着能活上许久,太医来了也查不出什么来,反而只会觉得他脉象越来越弱,最后便是将死之兆,但只要点上解毒烟,片刻之后就能醒。”
鱼息一说到这些稀奇古怪的药,眼睛都在发光:“你师兄竟然真的帮你把药放到皇帝从护国寺求来的护心药丸里了?我还当他是在哄骗你,想再把你抓去夺皇位。”
晏行昱听累了,伸了个懒腰:“晏戟只留了我在相府待了六年,期间一次都没来看我,可我师兄却是亲手把我养大的。”
鱼息啧啧称奇:“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晏行昱歪着脑袋晃摇椅,恹恹道,“封尘舟先别过去,等诏书定了再去。”
“今晚会定?”
晏行昱诧异看着他:“二皇子都死了,你觉得皇帝的儿子里,有哪个比瑞王还更适合做皇帝?他就算不定也得定。”
鱼息:“……”
人家还没死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