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本能想要逃走双腿却动弹不得。
晏行昱有些神志恍惚,他茫然地想:“我又没有往腿上扎针,为什么不能动?”
为什么动不了?
晏夫人款款而来,看到荆寒章愣了一下,才淡淡行礼:“七殿下。”
荆寒章眉头皱着,自从晏行昱归京后,晏夫人一次都没来瞧过他,这次怎么突然来了?
晏夫人和荆寒章行完礼,才眸子柔和地看向晏行昱,她亲昵地唤着:“昱儿身子可好些了?”
晏行昱怔然看他,好半天才轻轻一点头:“是。”
这句“是”没头没尾,似乎是吓懵了的胡话,晏夫人掩唇笑了一下,走到晏行昱身边,弯下腰轻轻摸了摸他苍白的脸蛋。
“好好养着。”晏夫人将一枚雕着云纹蝙蝠的玉佩放在晏行昱掌心,淡淡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被她触碰过的地方,晏行昱恍惚觉得仿佛都爬满了毒虫,一点点将他吞噬殆尽。
晏夫人盯着他的眼睛,柔声道:“祝愿我儿,百福如意。”
晏行昱浑身僵硬,几乎是恐惧地看着她。
那佯作温柔的触碰,和鼻息间弥漫的胭脂香几乎将晏行昱重新拉回当年的噩梦中,梦到眼前这个女人将他轻柔抱着,然后一点点想要将他扼死在怀里。
晏行昱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竟然还在想……
这么多年了,她的胭脂香竟然丝毫未变。
晏夫人看到他露出仿佛见到恶鬼似的神情,竟然勾唇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晏行昱掌心的云纹蝙蝠玉拿了过来。
晏夫人直起身来,蹙眉朝那人看去。
荆寒章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这块玉佩,眉目间全是嫌弃:“晏夫人啊,虽然说晏戟丞相清廉,但你也不至于拿这么劣的玉来给我家鹿当压岁钱啊。”
晏夫人一愣。
就连陷入堕在噩梦中的晏行昱也清醒了些,茫然抬头朝着荆寒章看去。
荆寒章冲他勾唇一笑,眼睛眨都不眨地将那枚玉佩徒手在手中捏碎。
玉粉宛如齑粉般簌簌落下,他挑眉,倨傲道:“我幼时练手的玉都琢得比这个好看,还百福如意,我看这玉佩丑的根本担不上这个寓意。”
他说着,看向晏行昱,说:“是不是啊,行昱?”
行昱回过神后,连忙点头如捣蒜,拼命附和。
“是、是啊。”
晏夫人:“……”
晏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荆寒章,她虽然早就知晓这个传闻中的七殿下性子乖戾,阴晴不定,但没想到他竟然恶劣成这样?
连长辈送的东西都敢直接捏碎,还大肆鞭挞一番。
而她那个自小温柔怯弱的儿子竟然还当着她的脸附和?
荆寒章平日里虽然无礼,但却没无礼成这样,他就是看不惯这人欺负晏行昱的样子,索性仗着身份一通作妖,反正她也告不到皇帝那儿去。
荆寒章拍了拍手,满脸嫌弃,好像掌心有了什么脏东西,他嫌拍不干净,还撩起晏行昱的袖子来擦手。
晏行昱不光不嫌弃,还捧着袖子让他擦,脸上早已没了对着她时的恐惧绝望。
晏夫人:“……”
晏夫人脸色都沉了下来,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
一旁的晏为明还傻傻的没看出来这三人的交锋,有些心疼地说:“不要可以给我嘛,就算再丑也能换几两银子买糖吃呢。”
晏夫人……
晏夫人要被这个蠢儿子气死了。
荆寒章见她终于变了脸色,终于出了一口气,故意阴阳怪气地对晏行昱说:“行昱啊,你殿下下块玉就不琢喜鹊了,用那最好的于阗籽料给你雕个龙凤呈祥怎么样?”
晏行昱忙说:“好啊,好。”
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