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直白道,“真要换人,就意味着我都死了,我才懒得管那么多,星盟决定就挺好。”
“也是,你连三十都不到,和我这种快能退休的老人不同。”张晚风微微垂眼,皱纹在眼角蔓延开来,“加入净化队的人,每一年越来越少了,凌修,我们没有时间了。”
凌修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过时间。”
张晚风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是,星盟的舰队还没有来。”
“没来就继续等。”凌修叼着烟,“我会把宋与良找回来的。有了他,管他什么蝴蝶蜘蛛,市就能回来了。”
“那群叛军都说没见过宋与良,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下午就有一个特别调查员要来,他叫季思明,擅长侧写,对审问犯人帮助很大。再试试吧。”
“我听说季思明的脾气很差,不愿意配合。”
凌修笑:“平时确实是这样,但是巧了,这里有个克他的。”
“谁啊?”
“你会知道的。”凌修起身,“谢谢你的好烟。”
“拿着。”张晚风说,把一整包烟丢了过来。
……
季思明大摇大摆走进了三峰医院,来到地下二层,见到凌修,皮笑肉不笑的:“凌队长,我们又见面了。”
凌修冷冷颔首。
在他们面前,单向玻璃后是叛军的俘虏——屋内一片雪白,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双手被拷在桌面,黑眼圈深重。
季思明扯出一个笑:“要是解决了这个人,给我减刑多久?”
凌修眼皮都不抬:“看你表现,最少三个月,最多一年。”
“切,真小气。”季思明笑,“不如这样,凌队长你和我赌一局。你赢了,我不要减刑,还帮你多审几个犯人,我赢了,你给我减三年。”
“你有资格讨价还价?”
“好玩嘛,还是说——你不敢玩?”
凌修略一思索:“赌也可以,不是我和你赌。”
季思明一愣:“那是谁……?”
江崎在他身后说:“你好,我是特别调查员江崎。”
季思明一听这嗓音,本能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崎给他留下的怨念太深,根本忘不掉。
他回头怒道:“当时是我没反应过来,你小子唬人还挺厉害。要不是我少玩俄罗斯转盘,早就看出你怎么出千了!看你跟个小绵羊一样,竟然那么虚伪!”
“没被抓到的作弊,就不存在。”江崎说,“这不就是赌博的乐趣么。而且,”左轮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即便是作弊了也难免会有失误。即使是告诉你技巧了,你敢为你的自信赌命吗?”
两分钟后,季思明安分地坐在单向玻璃前。
他蔫蔫的。
他擅长观察他人,自然也知道,江崎讲这话时非常认真,说到做到。
不是没有怀疑,江崎肯定留了他不知道的底牌。
但他就是本能不想和这个人杠上。
——又或者说,他从第一次交锋后就意识到了,和礼貌的语气和无攻击性的外貌完全相反的是,江崎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
侧写可以从对方的行为方式中,分析出他的心理、性格、背景等。
他和江崎接触不多,此时再仔细一打量,判断出,这是一个身处高位过的人。
而且极度自信……
不,季思明皱眉,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是曾经极度自信,带着骄傲。
偶然从那眼眸深处,能看到一抹锐利而瑰丽的光。
但它很快沉寂下去,垂眸,被那鸦羽般的睫毛一敛,消失无痕。
一个队员进去了,开始例行问话。
侧写和测谎实际是不同的。
但当这种敏锐的能力,用在观察回答者的身上,也是同样好用。
问话开始。
队员说:“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市的?”
“两个月前。”
“一直在10区活动?”
“差不多,情况我真的已经和你们讲了很多次了。”
队员又在终端上写两笔,问:“在防线崩溃后,你们有遇见过其他平民?”
“有。”
“他们怎么了?”
“我们没有发生冲突。”
季思明在耳麦中说:“他说谎了。”
队员不动声色:“那你们接触时,有没有一个叫做宋与良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带着金丝眼镜,身高177。”
囚犯皱眉:“我说了多少次了没见过!这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
季思明吹了个口哨:“又一个谎言。”
队员立刻脸色一变,往桌上狠狠一敲:“还狡辩?!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
审问继续。
江崎坐在凌修身边,打开终端,埋头写炼金式。
凌修专注看着审问室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