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着天华教弟子服饰的人远远看见他们,随即眼睛微亮,十分迅速地走了过来。
陈深:“……?”
卫重辞:“……?”
这不是天华教的地盘吗,对方身为名震天下的邪道宗门,为何门中弟子会表现的如此热情?
天华教弟子拱手,语气诚恳道:“各位侠士器宇轩昂,二位更是仪表堂堂,自然是陈公子与卫姑娘了!”
身为一方霸主,天华教弟子其实不常恭维外人,对面的寒山弟子自然都听出了他们言语中的生涩之意,但也皆感受到了那种想要好生相处的热情。
陈深长揖为礼,道:“在下正是陈深。”又道,“我们奉掌门师姐之召而来……”
不等陈深说完,天华教弟子已道:“咱们也是奉了孟掌门之命,提早等在石寿府中,过来接应几位。”
陈深愕然:“诸位早知我等今日便会抵达么?”
他想,虽说自己等人赶路时十分低调,但天华教是名震天下的霸主,对周边区域有这等掌控力,那也不足为奇。
天华教弟子道:“虽然不知,但自从孟掌门吩咐下来之后,咱们就天天等在此地。”
对方一面把他们往山城里带,一面介绍此地情况,陈深本来想侧面打听一下掌门师姐的情况,不料才开了个头,天华教弟子便源源不绝地往下说了起来,热情地仿佛是寒山弟子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姐妹。
“孟掌门有时跟咱们教主谈论武艺。”
陈深微笑:“天华教教主,自是一方武学大家。”
边上的弟子摇头叹道:“有时教主实在跟不上孟掌门的思路,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自思索,孟掌门就去跟咱们桑大长老沟通交流。”
陈深:“……”他现在已经积累了许多江湖经验,但该如何跟这群不走寻常路的天华教弟子沟通,实在值得好生思考思考。
等抵达山城之时,他们已经彻底推翻了“天华教对外人不友好”的既定印象。
周围地势越来越高,他们稍一抬头,就已经能看见教主所在正殿,陈深迟疑道:“不知我派掌门师姐住在哪里?”
天华教弟子:“孟掌门,檀侯,维摩城温公子还有七星观陆公子,如今都住桑大长老那边。”
陈深中规中矩道:“桑大长老如此照顾江湖后辈,想来是一位宽容慈爱之人。”
天华教弟子:“……”
承认还是反驳,这是一个问题。
桑大长老的居处仅在教主正殿之下,没过多久,天华教之人就把陈深他们给带到了安排给孟瑾棠的小楼之中。
阳光洒在瓦片和红色的柱子上,墙壁上的石砖镂刻着岁月的痕迹。
不知名藤蔓从墙角攀上了墙头,迎着风绽开了白色的花。
陈深仰起头,透过窗棂,隐隐可见一位青衣少女坐在窗前,此刻正拿着书看,她注意到了来自外界的目光,放下手中的书卷,向着楼下的人微微一笑。
卫重辞与孟瑾棠分别了足有大半年,匆匆谢过天华教弟子带路之谊,飞奔而上,笑道:“掌门师姐!”
孟瑾棠微笑介绍:“这是我师妹卫重辞。”又看了眼身边的玄衣女子,向卫重辞道,“这是檀侯。”
寒山派弟子与掌门分别许久,一朝相见,自然是不胜之喜,孟瑾棠考虑到他们远行疲惫,将人打发去梳洗休息,卫重辞则留在楼中,这栋楼里还有几个空房间,是给杜静若准备的,她们之前在建京那边就混得挺熟,也没必要非得按门派分开居住。
既然寒山派的师妹已经过来,晚上下棋的时候,檀无栾就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正色道:“你们多日不见,正好下上几局。”
孟瑾棠默默看着友人,想要从对方纹丝不动的表情中观察出真实的心理活动。
——江湖果然是个大染缸,连脾气温厚如北陵侯,也学会了找机会把棋友推给别人。
卫重辞笑嘻嘻地坐了过来,拿着棋子往棋盘上放,就在此时,孟瑾棠忽然一伸手,虚点师妹手腕。
她们是同门师姐妹,日常切磋早已习以为常,卫重辞当即变招,继续落子,却看掌门师姐手指凌空划了个半圆,将自己小臂圈住,依旧点她太渊穴。
卫重辞连连闪避,却是越避越险,到最后几乎避无可避之时,忽然以指做刀,向前急斩,孟瑾棠与檀无栾看这小姑娘领悟到了反攻为守的要点,都是微微一笑。
孟瑾棠点了点头,赞了一声:“好。”五指斜斜一拂,招式风格忽然由迅捷小巧,变得飘忽轻柔起来,
这是《拂露手》中的风拂蒹葭,卫重辞自然也学过,这套武功的特点在于轻盈飘逸,发动时若有若无,卫重辞以另一招行云无定相应,师姐妹用同一套武功的招式,继续拆了二十来招——卫重辞以前觉得自己把这些师门功夫练得已算纯熟,但此刻与师姐交手,却觉所有招式虽都认得,但其间的种种变化,又远超自己预料,师姐的指风虽然轻柔,但绵密如水,竟是无懈可击。
一个时辰后,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