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声道:
“趁着先皇外出寿州行围的机,傅玄邈竟光化日之下毒害先皇,并将其栽赃到前来营救我的青凤军身上!至此,仅傅玄邈一人,上就沾有我大燕两位帝王的鲜血!”
“傅玄邈,你草菅人命,谋朝篡位,大逆不道,十恶不赦——”沈珠曦怒喝道,“究竟有何颜面,立于地之间?”
众目睽睽下,傅玄邈缓缓开口。
“如果我当真如你所言,十恶不赦,罪该万死——”他神『色』平静,中不见一丝波澜,“我又怎么给你口若悬河的机,让你罗织每一个罪名?”
“你已经丧心病狂,即便我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你也不感到羞愧和自责,相反,你还利用你的冷漠无情来伪装无辜——这才你最令人害怕的地方——”沈珠曦说,“你犯下的罪孽,你看来都理所应当的,你不但不为此羞愧,还想方设法来为自己的无耻和自私开脱——”
她停下来,哀伤而愤怒的目光紧紧盯着面无表情的傅玄邈。
“……或许你杀人的时候,”沈珠曦一字一顿道,“从不觉得,自己杀的人。”
“我放任公主我面前罗织罪名,不过因为公主所说,都不攻自破的拙劣指责。”傅玄邈说,“公主即便贵为金枝玉叶,也该明白口说无凭的道理,寿州围猎时你便没能拿出证据,今时今日,难道公主又想蹈覆辙吗?”
“你若心里没鬼,便请出先皇灵柩,开棺看看先皇究竟死于刺杀,还毒杀!”
百官目光投向傅玄邈。
“先皇已经入土为安,帝陵封闭后岂有开的道理?”傅玄邈说,“公主若当真顾念一丝兄妹情谊,便不该将兄长牵扯进来,让他连死后也不得安宁。”
“你一没有罪有应得——”沈珠曦打断他的话,“包括我阿兄和父皇内的无数英灵,就一日不得到安宁!”
“……既然如此,便请公主告诉我,”傅玄邈说,“按公主所言,一切的开端八年前,八年前的我年仅十三岁,和白贵妃无冤无仇,为何非她失宠禁足不可?”
“因为只有她失宠禁足,你才能想方设法控制我的人生。”
“公主说笑,”傅玄邈说,“我为何控制你的人生?即便如公主所言,我为何不等公主及笄后下降傅府为所欲为,而大费周章谋划贵妃失宠?公主这些指责,对一个仅有舞夕之年的少年来说,否太过火?”
“因为你恨她。”
一个清冷微弱的声音忽然响来。
身着寻常『妇』人襦裙,头上仅有一根木簪的方氏缓缓来,围绕通阁前的百官和侍卫不由自主如『潮』水般退开,睁睁地看着方氏和他们擦身而过。
傅玄邈面『色』大变,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氏的睛。
台下百官议纷纷,沈珠曦也满腹震惊地看着目视前方,仿佛并无疾困扰的方氏。
“因为你恨她的生母。”方氏说。
她一步一步上通阁的台阶,那张低眉敛目近四十年的面庞,首次众人之中抬来。
她目不斜视着帝王容颜,说:
“……因为你恨我,也恨你自己……出生宰相之家,真正的生父却个卑贱的马夫。”
方氏的话语像一声晴霹雳,劈开通阁前的死寂,也劈开傅玄邈脸上的故作平静。
他站风雪中,脸上血『色』褪尽,大袖呼呼作响,仿佛下一刻就随风而去。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