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北春园外的官员已经跪了大半日了, 大多数人只进食了点清水,有的人看样子快要晕倒。”燕说,“此事在金华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百姓惶惶不安, 军也有些涣散了……”
傅玄邈望着手中的折子, 头也不抬道,“他们愿意跪,就让他们跪,北春园中的御医闲着也是闲着, 晕倒了送去便是。”
“陛——”燕忍不住劝道,“李鹜承诺交出公主便退兵两日, 卑职知道陛和公主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如今当以大局为重啊!院外跪着的那些官员, 都是建州的京官,他们的家眷如今危在旦夕,陛若是对他们不管不顾,恐怕会让他们生出嫌隙, 到, 倒戈向也说不定啊!”
“陛——”燕苦苦劝道,“留得青山在, 不愁没柴烧。只要陛安全到建州, 李鹜和他那群乌合众何足为虑?到候, 再把公主夺来不就好了?陛千万不因小失大啊——”
燕说了许多,傅玄邈依然无动于衷。
“陛——”燕跪了来,满面哀求,“请陛三思……”
“……朕意已决。”
傅玄邈改变了自称, 也让燕知道,此事丝毫没有旋余地。
他几度欲言止,最后颓败而绝望地低了头。
窗外秋雨绵绵,缕缕银针被寒风送进了房中,落在傅玄邈手中的折子上。
“现在什么辰了?”他开口道。
燕过神来,脱口而出:“定昏了。”
那本在他手中动不动握了个辰的折子,这被轻轻放了来。
“公主还是不肯用膳么?”
燕神『色』为难,顿了片刻说:“还是什么都不肯吃……”
傅玄邈起身走出书房。
雨帘从深而长的屋檐垂,带着泥土气息的湿润晚风轻轻吹拂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缓缓走出屋檐,置身于无声的秋雨中,急忙取来雨伞的燕个箭步冲到他身边,为他打起纸伞。
傅玄邈穿过个院子,走入个重兵把守的小院。
守在门前的侍卫见他现身,连忙跪行礼。他视若未见,径直推门走入房内。
屋子里静悄悄的,坐在脚踏上双红肿的女子见了他,意识地想要起身行礼,但刻,她挡在了床上的那个蝉蛹身前,半是哀求半是警戒地看着他,口中啊啊两声。
床上的蝉蛹动了动,沈珠曦转过头,从裹得紧紧的被子里探出双充满对抗意识的眸子。
她连续三日只进食清水,脸颊上的肉已经不剩什么,身体也衰弱到大部分候都只能停留在床上,那双睛,依然燃烧着不服输的火光。
傅玄邈走到床边,无视如临大敌的阿雪,轻轻坐了来。
阿雪刚想比划什么,燕和两个侍卫不知什么候站到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就捂着她的嘴,把她带出了房间。
“放吧,我不会伤害她的。”傅玄邈对神情骤然恼怒,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沈珠曦说,“殿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了送来。”
沈珠曦言不发,紧抿着嘴唇不想看他。
傅玄邈也不说话,静静坐在边,沈珠曦裹在被子里度日如,悄悄头看了,对上他沉静的视线后立马撤出来。
门口响起了阵脚步声,脚步声后,食物的香气飘到了她的鼻子里。
沈珠曦腹中饥饿,她强忍着没有头。
“你即便里有气,也不该和自己过不去。”傅玄邈在她身后说,“我吩咐府中准备了桌菜肴,有你爱吃的螃蟹清羹和脯鸡,你若是不想吃这些,还有栗子糕、荔枝甘『露』饼以食用。你再没胃口,也该多少吃些。”
沈珠曦背对他动不动。
“沈珠曦……”他第次叫出她的完整名字,声音比平更加低柔,“我的耐是有底线的。”
“……”
“你是阿雪的主子,主仆本为体,既然你不愿吃饭,那就让她陪你起绝食。”
“……”
“你饿死自己,”傅玄邈看着她动不动的背影说,“我更不会放过李鹜。”
“……”
“李鹜和他的追随者,我会个个的赶尽杀绝。你这么喜欢他们,我就把他们的头颅割来,装饰在你的陵寝里,他们的身体,则烧灰后,撒入大海。”
股强烈的恶涌上沈珠曦的胸口,她忍无忍,转过身来仇恨地瞪着神『色』平静的傅玄邈:
“你就是个疯子……除非你放了我,否则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吃的。”
“不能。”
傅玄邈想也不想地出了答。他招了招手,从燕手中接过盘栗子糕,拿起块送到沈珠曦面前。
“你以前,最喜爱宫里的栗子糕。如今正是食栗的季节,你尝尝看,是否和以前有所不同。”
沈珠曦倔强地别过头去。
“曦儿……”傅玄邈低沉的声音藏着风暴来临前的气息,“今日,你必须吃点东西。”
沈珠曦紧抿嘴唇,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傅玄邈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