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靡霁一脸忐忑地将李鹜的话翻译过后, 不少绒族人都『露』出了愠怒的表情。
半晌后,女族长给出了短促而低沉的答案。
“不可能。”冬靡霁将女族长的回答转达出来。
“有什么要求,你提。”李鹜说。
“不可能。”冬靡霁翻译出来的话还是那三个字。
李鹜执着:“老子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三个字, 说出你的要求, 老子看着答应。”
冬靡霁『露』出困『惑』的表情, 虽然没有全部听懂,李鹜的坚持还是听懂了。他将李鹜的意思转达给女族长后,女族长眉心微蹙,说了一句不一样的东西。
“你不想, 治病了?”冬靡霁指了指左右手各拿一个馒头吃得起劲的李鹍。
“不想。”李鹜干脆利落地说,“老子要象兵。”
“你弟弟, 不管了?”冬靡霁满脸吃惊。
“不管。”李鹜毫不犹豫,理直气壮, “给老子象兵。”
沈珠曦都想掩面了, 李鹜还能抬头挺胸,李屁人内心之强大,可见一斑。
“我娘,不会答应!”冬靡霁都要崩溃了, 没有翻译李鹜的话, 而是直接给出了回答。
“不给也行。”李鹜说。
冬靡霁眼睛一睁,还没来得及发问, 李鹜把食指和拇指放进嘴里, 发出一声响亮悠扬的哨声。
数匹快马冲出不远处的密林, 向着草棚飞奔而来。绒族人又惊又怒,紧张不已,一时间,拔出武器的锵锵声在草棚里此起彼伏。
沈珠曦都吓了一跳, 紧张地靠向身旁的李鹜。他却能在众多戒备和充满敌意的怒视下安坐不动,优哉游哉地拿起水囊喝了一大口。
一群快马到了草棚外后,马上的骑兵没有下马,而是扔下了一个上身光着,神『色』惊慌的绒族人。
看见这名绒族人,女族长脸『色』沉了下去。
该名绒族人踉跄奔草棚,跪在了女族长面前,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草棚里的众人都变了脸『色』。沈珠曦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烘烤后发出的气味,她忽然明白了李鹜是从什么地方抓来了这人。
“你想,做什么?”女族长让冬靡霁发问。
李鹜笑了,悠然自得地把手往后脖一放,上身后仰,姿态放松,表情胸有成竹。
“很简单,现在是我能奈何你,但我不想奈何你,而你,奈何不了我。”李鹜说,“我想跟你做交易,等价交换,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经找到出去的方法,也用不着求你们了,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们知道驯象的方法,淮南那边野象成群……算了,淮南是哪儿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只要知道,等我出去后,下一个来和你们做意的,就不会像老子这样好说话了。”
李鹜说了一长串,冬靡霁的表情一开始很是茫然,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猛地一震,脱口而出道:
“你要告诉别人,我们的地方?”
“你救了老子的女人,我承你的情,发誓不会将你们的所在透『露』一分一毫给外界,可是——我手下的将士,就不会这么听话了。”李鹜长叹一声,一脸遗憾,“本来,我有了象兵的话,就能很好地震慑到他们,让他们对这里守口如瓶……”
威胁,这要不是威胁,天底下就没有威胁了。只是李鹜的威胁,裹着一层糖『色』,利用人趋利避害的本能,把绒族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李鹜的所作所为,在读书人看来应该很是无耻。
但是作为皇室公主,曾在御书房耳濡目染的沈珠曦却看出了另一东西。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李鹜,首次从他身上看出了一举世罕见的品质。
幼时在御书房玩耍,太子觐见,她坐在父皇膝头,听他对下方的太子苦口婆心:
“先礼后兵,恩威并施——”
“素璋啊,这便是为君之。”
“你,何时才能明白?”
冬靡霁犹犹豫豫地将李鹜的话翻译给了女族长。
绒族人神『色』不一,有人萌畏惧,有人面『露』怒火,能够主事的女族长和坐在身旁的两位女长老沉着脸,互相交流视线。
沈珠曦从女长老险恶的神『色』上感受到一丝不安,与此时,李鹜拿起一条小鱼干扔嘴里,一边嚼,一边漫不经心:“奉劝你们,别打什么坏主意。我说过了,我不想奈何你们,而你们——奈何不了我。”
冬靡霁将他的话翻译之后,女族长刚要开口,整齐划一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地宛如地震一般在摇晃着,低沉的轰轰声从远处传来。沈珠曦抬眼一看,以牛旺为首的乌压压的皮甲兵大声喊着青凤军的口号,一步一跺脚,声势浩大地向着草棚前。
草棚里的绒族人彻底变了脸『色』,一把石刀抵到了李鹜脖子上,曾赠与沈珠曦象牙首饰的女长老怒目圆瞪,凶神恶煞地瞪着李鹜。
沈珠曦急得从草席上坐了起来,李鹜却还是面不改『色』,甚至扬起嘴角发出一声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