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新奇,折下一枝开着黄色小花的,随手别在窗户上,车里也飘起了淡淡的花香。
李鹍一路呼呼大睡,沈珠曦在颠簸的马车上睡不着,还好有李鹜陪着说话,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马车拐过峭壁,走上大道后,原本昏睡的李鹍忽然一咕噜爬了起来。
“忘了!忘了!”李鹍神色焦急,大喊道。
沈珠曦还没回过神,李鹜第一时间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你把什么忘了?”
“毽子!毽子!”
“等我们落脚之后,我给你买新的。”
李鹍大叫道:“不要!不要!我要我的毽子!”
李鹍一脸急色,爬下条凳就想往门外钻,李鹜一把将他扯回,重声道:“李鹍!”
一向最听李鹜话的李鹍却一反常态地大吵大闹起来,他又哭又闹,不管李鹜是威胁还是利诱,都执意要打道回府拿他的毽子。
沈珠曦也试图哄劝,可是李鹍油盐不进,铁了心就要他的毽子。
三岁的孩子哭闹起来还能用武力强行镇压,可一个有着成年身体,却保留着孩童心智的强壮男子哭闹起来,旁人真是无计可施。
更别提,这个大孩子还不断试图“越狱潜逃”,李鹜挡着门不让他下,他就开始扒窗,说什么也要回去。
“我要我的毽子!我的毽子!”
“好了,我回去拿!”李鹜铁青着脸吼了一声。
“大哥,你真要回去?”驾车的李鹊在外边问道。
“不回去有什么办法?!”李鹜看着对面抽抽噎噎的李鹍,没好气道,“你的那宝贝毽子放在哪儿了?”
“你、你的枕头里……”
“为什么会在我的枕头里?!”
“安、安全……”李鹍一脸委屈。
“谁闲着没事干偷你的毽子,你——算了,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李鹜脸色难看。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李鹊打开车门,又问了一遍:“大哥,你真要回去?”
正好一名穿青衫的书生慢悠悠地骑着一匹老马走来,李鹜跳下马车,一把将人扯了下来。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书生大叫。
“借用一会。”李鹜翻身上马,对李鹊道,“你们先走,我们在菏平县汇合。”
“大哥——”
李鹜头也不回地拍马跑了。
“我的马!”书生对着李鹜的背影直拍腿大叫,“来人啊!强盗!强盗!”
“买马钱。”李鹊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子扔给他,“再吵,我就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强盗。”
书生怒色道:“你这是——”
“真正的强盗,是不留活口的。”
李鹊冷冷一个眼神扫来,书生一哆嗦,缩着肩膀不吭声了。
“驾!”李鹊沉着脸,继续驱马前行。
沈珠曦心里担忧李鹜,忍不住问:“我们真要先走?”
过了许久,前面才传来李鹊的答话:
“……听大哥的。”
……
李鹜死命夹着老马,累得这老东西一在篱笆门前停下就呼哧呼哧地连喷粗气。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堂屋。
屋里的摆设和他们离开时一样,没有被人造访过的痕迹。李鹜径直进了里屋,拿起床上两个枕头一摸,果不其然在他的枕头里摸到一个异物。
李鹜往里一摸,掏出一个用五颜六色鸡毛做的鸡毛毽子。看上去和街边五文钱一个的鸡毛毽子没有任何区别。
李鹜咬了咬牙,压下锤爆李鹍鸟头的愤怒。
他把毽子往怀里一揣,转身走出堂屋。李鹜走到篱笆门外,正要锁门,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他脸一沉,看也不看,一脚踹开篱笆门冲了进去。
“堵住他!”襄州口音的陌生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鹜刚要逃进屋子一侧通向后院的小路,六个穿着衙役服的男子从后院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全神戒备地看着他。
李鹜眼神瞥向立在厨房门口的柴刀。
“李鹜,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李鹜转过身,看着从门外走进的男人。
李鹜的眼神从他胸口的补子上一扫而过,讽刺道:“我一介乡野村夫,这是何德何能,劳动一个从六品官员上门拜访?”
“李鹜!不得对我们大人无礼!”衙役之一喝道。
李鹜说:“你的主子都没发话,你汪个屁。”
“你——”衙役满脸通红,握着长刀往前走了一步。
“都不许动手!”方庭之沉声道。
原本蠢蠢欲动的衙役们纷纷停下脚步。
李鹜笑道:“这位大人看起来像个文官,你们文官不都喜欢把事情吩咐给别人吗,何必自己跑这一趟?”
“李鹜,别拖延时间了,我不是来和你闲聊的。”方庭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