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吃饭都要故意碰掉箸子,他在我家足足装了一年瞎子,谁都没怀疑他!要不是我偶然撞见他挑了只最肥的烧鸡偷吃,我还不知道他骗了我这么久!”随蕊怒目切齿道,“这狗东西吃人不吐骨头,谁信他谁就要吃大亏!”
随蕊说完,忽然将矛头对准沈珠曦:“你不会怀疑我说的话吧?”
“我信你……”她讪讪道。
连面首都做了,还有什么是李鹜做不出来的?
沈珠曦替李鹍道完歉,现在又开始替李鹜道歉。
“随姑娘,以前的事,我替李鹜向你道歉了,实在对不住……”
随蕊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也是倒霉,怎么就摊上这三兄弟了?”
沈珠曦认真地说:“我不倒霉,如果没有李鹜收留我,我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流浪。随姑娘,李鹜从前做了许多错事,我代他向你赔不是了。我会监督他,尽力督促他回到正道上来的。但李鹜,他其实是个好人……”
“算了算了,你看谁都是好人。”随蕊打断她,抬脚往来时的路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嘟囔,“我看你比傻大个还傻……”
沈珠曦跟着她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李鹍:“快过来。”
“……你不骂我?”
“不骂你。”沈珠曦朝他招了招手:“快过来。”
李鹍慢腾腾地走了过来。沈珠曦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爬墙时沾染的污渍,说:“下次想做什么,先来告诉我,我教你。切不可像对随姑娘这样莽撞了。”
李鹍盯着她的手,一动不动任她拍打,神情既温顺又委屈。
沈珠曦拍完污渍,放下手来,耐心道:“你看,现在她答应和你做朋友了,这不是挺好吗?对不对?”
“……对。”李鹍闷声道。
她笑道:“走吧,别让随姑娘等急了。”
三人一前一后地回到随记鸡店,随蕊将包着烧鸡的荷叶递给她后,急急忙忙地去翻动炭火炉子上的烤叉了。
沈珠曦正要离开随记鸡店,忽然看到脚下的碎布头。她弯腰捡了起来。
半晌后,随蕊把炉子上险些烤过火的烧鸡都翻了一遍,重新回到铺子门口的躺椅处,沈珠曦和李鹍二人已经不见踪影。
她一屁股坐回躺椅,哎哟一声,皱着眉头在屁股下掏了掏,摸出一块碎布头。
这不是傻大个刚刚扔她的东西吗?
她正要扔掉,握着碎布头的手举到半空却又犹豫地放了下来。
傻大个不是第一次向她投掷这样的东西,她从没打开过,因为她早就在心里认定,里面包的是碎石子之类的东西。
心里预先有了答案,自然也就不会去追寻真相。
今日,她却不知为何生出一丝好奇。
也许是因为沈珠曦先前的话,也许是因为在沈珠曦引导下没那么不可理喻的傻大个,随蕊第一次有了验证答案的想法。
她伸出手,揭开了碎布里的秘密。
里面不是石子,不是野果,不是她想象的任何东西。
只有一块黑豆大小的饴糖,静静躺在碎布里。
……
沈珠曦回到河边时,竹屋已经在李鹊的打扫下大变了模样。她放下烧鸡,左右张望一番,问:“李鹜呢?”
“大哥去河边编簟席了。”李鹊道。
“我买了二十斤的酒,酒坛不知放哪儿,你去和李鹍说一声吧。”沈珠曦说,“我去河边看看李鹜。”
李鹊笑道:“没问题,嫂子放心去吧。你往上流走,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看见大哥。”
她走出竹屋,沿着河水河流走去,果不其然,李鹜就在不远的地方。
李鹊说他在编簟席,可他却不像在编簟席。他躺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仰面朝天,手里举着一本不知什么的书,一边看,一边念念有词。
“李鹜?”沈珠曦快走近的时候,先喊出他的名字。
李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翻身跳了起来。
他跳起来后,手里没有沈珠曦先前看见的那本书了,她走到大青石前,好奇地看了看四周:“你刚刚看的那本书呢?”
“什么书?我哪来的书?我好好睡着却被你吵醒,你是被太阳晃着了吧。”李鹜在耀眼的阳光下微眯着眼,语速比平常更快,像是故意不给沈珠曦反应时间似的,一句话马上接着又一句话,“你来叫我,是不是要吃饭了?”
沈珠曦不疑有他,只当自己刚才真的被太阳晃了眼睛。再加上心里确实有事,她轻松就被转开了话题。
“还没吃饭,我来找你,是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李鹜在青石上坐了下来,支起一条腿,又把手臂搭了上去,一副散漫不羁的样子。
“李鹍好像喜欢随姑娘。”沈珠曦迟疑道,“我不知道算不算喜欢,但他对随姑娘确实不太一样,今日我们去买烧鸡,他用碎布裹着东西投掷随姑娘,我好不容易才劝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