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见地耸动一下:“让人去西域寻马,给你一草原马,好不好?”
宝鸾不相信:“真的吗?”
班哥陶醉地贴着她的耳朵,眼眸深深,低声逗她:“我哄孩子,你是孩子吗?”
宝鸾耳朵烫烫的,一只手贴到班哥脸上推远他,滑溜溜不算白,软软的很细腻,下意识多抚一把,又在自己脸上摸一把。
都是剥壳鸡蛋。
风将班哥的呼吸吹得更加炙热,薄唇蹭着宝鸾风帽上一圈白绒绒狐狸毛,他缓声道:“这次去庙会玩个够,秋狩就别去了。”
宝鸾突然听到这话当然不肯,秋狩多好玩,她还想自己捉兔子:“要去的。”
“听话,去和陛下辞掉,说你不想去,要留在宫里。”班哥试图和她商议。
宝鸾觉得奇怪:“为何要辞掉?你不是也去吗,我不要留宫里。”
班哥只道:“你不要去。”
前方不远处是兴国寺,依稀可见一行人等在路旁,形容郑重,是住持带着知客僧亲自相迎。马后是追赶上来的队伍,八宝香车窗户里探出一人,傅姆急得直喘气,隔着大老远就喊:“三公主,六殿下!”
班哥让马慢下来,从官道上离开,到旁边一小片稀疏的树林里:“一定要去?”
宝鸾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秋狩的事,又为何劝自己不要去,她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得出答案:“嗯,我想去玩。”
这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劝过总比不劝强。班哥没有勉强,默了一会,心平气和接受了宝鸾的决定。
所幸早就做好准备,所以退让一步也不是很难:“非要去,你的帐子得在我旁边,我去哪你就去哪,不许乱跑。”
宝鸾笑问:“你去打老虎,我也要跟着吗?”
班哥刮刮宝鸾的鼻子:“可以变成母老虎跟过来挨两下。”
宝鸾嗷呜一声捧起他胳膊:“好哇你说我是母老虎,母老虎要咬你。”
侍卫们寻到小树林,傅姆奔过来,宝鸾被重新扶进马车。班哥慢悠悠骑马,好似方才带人狂奔离去的不是他。
傅姆忍不住狠狠瞧了班哥一眼,快速得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就已恢复往日恭敬。检查宝鸾周身,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傅姆这才松口气。
班哥亲自将宝鸾送进寺里,检查过四周的守卫,严肃交待侍卫和宫人:“好生伺候,哄着公主高兴玩,危险的事不许她做,劝着些。”
年轻的面庞冰冷冷板着,对寺里的和尚们道:“公主仁爱,未禁游人。但你们牢记,周围百丈之地,有公主在,不许有外男,若敢擅自放人入内——”
白光出鞘,削铁如泥的长剑挥过,路旁的大石头轰然裂成两半。云纹金冠的六皇子英姿勃然,面带杀气,锋利的目光轻轻扫视,像是能刮人骨头。
住持带着僧人们连连称是,再三保证绝不会让外人惊扰公主,送走班哥后才发现额头吓出了汗,从侍卫那里收到六皇子替三公主捐的大笔香油钱,惊吓才平歇。
宝鸾在傅姆的陪伴下一一拜过几处殿内神像,打算去静室歇息一觉再继续游玩。沿着小径往前走,路尽头的菩提树下突然扑出一个人影。
“是你对不对?是你,肯定是你!”来人声嘶力竭地哭喊。
知客僧吓一大跳,看清是个穿胡服的女郎而非郎君,不由庆幸。
还好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