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起来。
这是笑。
在任何人眼里,这都是笑。
但是,在帝久覃眼里,这可不是笑。
相反的,随着这抹微微扬起的嘴角,那保持在一个最小的弧度,看着极为阴沉。
让你心中谨慎。
然而,在嘴角扬起来后,斯见右手落在左心,身子微躬。
他对帝久覃行礼了。
似乎,这样一个动作,是他极少做的动作。
看着弥足珍贵。
南泠枫看着斯见的动作,嘴角的笑蔓延到脸上,随之,视线落在后面走上来的人身上。
一身蓝色,长发束起,高长的紫金冠冠上,一根金簪插进冠间,一身的玉树临风。
这是南泠枫第一次见蓝临。
同样的,亦是蓝临第一次见南泠枫。
“临王殿下。”
南泠枫如对帝久覃行礼那般,对蓝临行礼。
蓝临走过来,站到帝久覃身旁,看着南泠枫,抬手回礼,“大公主。”
蓝临不如斯见不笑,相反的,他脸上总是带笑。
就连此刻,他脸上亦带着笑,看着很和气。
对,和气。
南泠枫直起身子,蓝临看向斯见,抬手,“十四王子。”
斯见看着蓝临,眼睛动了下,里面的清透似有了丝变化。
但似乎又未有。
“临王。”
斯见回礼。
大家这就算是见了面。
李亦说:“皇上说之前我帝临,蓝月,辽源,南伽从未到四国到齐,如今到齐了,正好可好好聊聊,增进几国友邦,让几国保持长存的和平。”
蓝临顿时笑起来,“那敢请好,这几日本王也就不会无聊了。”
南泠枫,“自然。”
斯见未说话,但视线落在蓝临脸上。
帝久覃看几人,抬手,“这段时日赶路,风尘仆仆,不宜与几位畅谈,待本王回府,休整一番再来找几位畅谈。”
不说这话是真是假,但表面话是必须要说的。
听见帝久覃的话,几人顿时看过来,回礼。
南泠枫,“恭候覃王大驾。”
斯见未说话,但礼数是到来。
而蓝临依旧脸上带笑,看着帝久覃,“这一路与覃王殿下相谈甚欢,现下到皇城,咱们有的是时间。”
很快,帝久覃与白汐纤上马车,马车从芙蓉殿转道,离开。
李亦躬身,然后领着蓝临进去。
南泠枫与斯见亦进去。
终于,芙蓉殿外安静了。
此时,皇宫。
书岚亭。
一明黄身影坐在石桌前,而他对面坐着穿着玄色衣袍的人。
两人面前放着棋盘,棋盘上黑白子密布。
皇帝拿着白子,落下,“我听说你差点受伤,但那丫头给你挡了。”
似很随意的一问,话出口时,视线都未落到对面人身上。
而坐在对面的人听见皇帝的话,神色亦未有变化,甚至落子的动作都未有停顿。
“嗯。”
皇帝看着那黑子落下的地方,手指拿着白子,翻了两翻,然后落下。
“伤的可严重?”
帝聿看着棋局,黑子落下,“箭上有毒。”
皇帝拿着白子的动作停顿,终于抬头,视线落在帝聿脸上,“有毒?”
“嗯,发现的早。”
帝聿抬眸,看着皇帝。
皇帝神色沉了,“可查到是何人。”
“动手的人不是辽源人,是蓝月。”
皇帝眯眼,“所以,是蓝月……”
皇帝眼中浮起锐光。
“不是。”
皇帝未说话了,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帝聿脸上。
帝聿看着皇帝,继续说:“人是蓝月人,但不受雇于蓝月。”
“受雇,你是说,蓝月人受雇于别人。”
帝聿拿着棋子,指腹摩擦棋子光滑的面,“江湖上有一个神秘组织,里面有许多被各国判了重大罪行逃跑的人,这些人被培养成死士,受雇于任何给银子的人。”
“此次,不出意外,这些人便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人。”
皇帝神色沉了,“所以,有人雇了死士来挑拨离间我帝临与蓝月的关系。”
皇帝视线落在棋盘上,手中的棋子亦跟着落下。
帝聿看着那落下的棋子,“最想蓝月与我帝临反目的除了辽源便是南伽,此次之事,是两国。”
不是‘应是’,亦不是‘大概’,而是直接的肯定回答。
皇帝听见帝聿的话,脸上神色未变了,“看来辽源是迫不及待了。”
帝聿未再说话,皇帝也未再说。
亭子里安静下来。
一切好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