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是被冷醒的。
鼻子堵的难受,小腹隐隐坠痛。
她伸出脑袋往外看去,天已经黑了。
几点了?
她将脑中拽到面前。
有些年头的闹钟兢兢业业在表盘上转动,时针在五和六中间,秒针沙沙波动。
都这前了。
顾晚慢吞吞爬起来上厕所,内裤上有抹红。
她来例假了。
打开柜子,她从里面找出卫生纸,叠成卫生巾的形状垫在内裤上。
浑身疲惫好难受。
顾晚扶着墙走到床前,撩开被子仔细检查,还好没侧漏到床上。
她拿出垫子铺在床上,慢吞吞爬上去。
盖好被子,像蜗牛一样缩在被子里。
她昏昏欲睡,头重脚轻。
现在有人进来给她送碗红糖水,那就完美了。
门突然打开,陆擎端碗进来。
顾晚掀起眼皮。
陆擎把她抱起来,将碗抵在她唇边:“你这几天会来例假,喝点红糖水暖暖肚子。”
天老爷,陆擎就是天使。
喝完红糖水顾晚躺回去。
陆擎抱着她发现她神情迷糊,身上滚烫。
他用手背探顾晚的额头。
“小顾晚,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好冷啊。
“擎擎……”
顾晚说话带着热气。
陆擎紧张的问:“我在。”
这声我在像是点开了什么开关。
乾坤颠倒,朝暮不明。
顾晚蹙眉。
她喉咙里有痰,身上没力气。
她要死了吗?
她背叛陆擎,同贺泽晨私奔,被贺泽晨扔到乡下地方。
身体不好,陆擎救下她。
她养在医院大限将至。
顾晚死死抓着陆擎的衣服,努力抬起眼皮:“陆擎,对不起。”
前世最后那句话,堵在她的胸口。
顾晚用尽全身力气不停地说:“陆擎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和贺泽晨私奔,我不应该抛下你。”
“我不应该那么糊涂。”
“你那么好。”
陆擎肌肉紧绷:“顾晚你怎么了?”
“我带你去医院。”
顾晚摇头:“你原谅我好不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子彻底暗下去。
她头发凌乱的披在枕头上。
眼睛红红的。
陆擎心疼的吻住她的眼泪,哄孩子般哄她:“不哭不哭,我原谅你。”
他把她抱起来送。
外面的灯光刺眼,顾晚昏倒在陆擎怀里。
姜宁和顾停州不在家,许小七和于幸哄着小甜甜和小锦年。
“晚晚怎么了?”
陆擎风一般冲出去:“生病了,我送她去医院。”
于幸抓起车钥匙:“擎哥我送你们。”
于幸开车,时不时往后看。
“擎哥别担心,冬天天气冷,感冒很正常,去医院挂水很快就好了。”
陆擎紧抿唇瓣,额头抵着顾晚的额头:“晚晚……”
顾晚做了一场梦。
梦里是一片森林,林子里有大雾。
往山上去有片坟场。
不是墓地,是坟场。
一个挨着一个的坟包。
一座新坟前坐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浓密的墨发间两鬓花白。
顾晚眼睛酸涩,绕到前面脚一软跪坐到地上。
坟上有她的名字。
爱妻顾晚之幕。
“陆擎你别哭,我在这呢。”
陆擎听不到,他摸着顾晚的墓碑,神色憔悴。
“晚晚。”
顾晚听到陆擎叫他,但她身前的人并没有说话。
她睁开眼睛。
守在床边的男人惊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你醒了。”
顾晚伸出手摸住陆擎的脸。
“擎擎。”
“我在。”
陆擎头发是黑色的,黑的像墨,眼睛红红的,好不可怜。
顾晚想起另外一个陆擎。
他好可怜。
“对不起。”
“傻瓜,是我对不起你。”
陆擎抓住她的手,脸颊在她的手心蹭了蹭。
“我以后会节制的。”
顾晚不是因为风寒发高烧。
房事过多下面感染才生病的。
陆擎拿着她的手打自己:“都怪我,你打我出出气。”
顾晚没力气,她的手打在他脸上。
心里窒息般难受。
“别这样,陆擎你松开我,我生气了。”
她鼻子酸涩,可怜巴巴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