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衬衫，军绿色的裤子，极膝的军靴。
他可能是桀骜的陆擎，清冷的陆擎，有他在顾晚从不会害怕，可那个陆擎在她面前一点点破碎。
顾晚不仅见到了陆擎的眼泪，也搂住了他颤抖的身躯。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
顾晚抓住他的大手摸自己的肚子：“小兔崽子也好着呢，乖乖的，我们谁都不会离开你。”
肚子温热，小兔崽子踹了下肚子。
肚皮抽动，顾晚低哼声。
她敛下眉眼，偏头在陆擎头发上亲了口：“别怕。”
陆擎哭了一会儿察觉不对劲。
他借着顾晚的衣服擦干眼泪，在抬头又恢复平日清隽模样。
“饿不饿？”
语调平缓，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凄惨画风。
顾晚又被惊了下：“有点。”
陆擎按住她肩膀将她靠在床头：“我出去给你买饭。”
说完他大步流星开门出去，和姜宁和顾停州说：“我去买饭，爸妈进去和她说话吧。”
“你开我车。”
顾停州把车钥匙给陆擎：“刘姨在家里准备了今天的饭。”
“好。”
陆擎拿着车钥匙离开。
姜宁朝着楼梯口方向看了会儿，回头八卦的问顾停州：“你看到没，陆擎哭了。”
“昨天就哭了，别管女婿，看闺女去。”
同为男人的顾停州能猜到陆擎现在的心情，平时他不会主动去买饭，更不会这么短时间跑出来。
肯定是想出来把衣服和胡子收拾妥当在进去。
男人是好面子的。
“你别再女婿面前开人玩笑。”
顾停州嘱咐姜宁。
姜宁擦着眼泪，回头给他一杵子：“我像那么虎的人？”
顾停州：像。
顾晚安慰完陆擎，又安慰姜宁和顾停州，看她爸妈在床前哭哭笑笑。
“大闺女你那儿不舒服就和爸说，爸你给你找大夫。”
顾停州关切的看着她。
姜宁也看过来。
顾晚摇头：“我身体还行。”
唯一不舒服的，她睡的太久了。
姜宁瞧她精神头还可以，紧紧的攥住她的手，把昨天和今天的事和她说了。
顾晚听后眉头直跳：“真把娘送走了？”
“送走了，我和你爸劝说无用，亲家爹铁了心要带人走，陆擎也同意，还说没娘可以，没媳妇不成。”
姜宁劝着道：“亲家娘纵有千般不是，陆擎都给你补回来了。”
“你日后好好对人家。”
顾晚鼓起脸：“我看陆擎像你亲生的儿子。”
臭孩子，就吃这些没用的醋。
姜宁捏住顾晚的脸：“陆擎对你就一个心眼，有啥都可着你来。”
诶，不得不说，陆擎这孩子比老顾更会照顾媳妇。
当初她被顾婷芳欺负，这老东西从来没这么硬气过。
顾停州不知道媳妇和闺女谈话，能把火气算到他头上，点着的还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陆擎半个小时后回来。
刘姨和顾文也过来了，顾文穿着蓝色运动外套，下巴埋在拉到顶的衣领里。
他跑到床边，小手慢慢拽住顾晚的被子，在移到顾晚的手上，轻触碰下，然后拉住她的手。
顾晚回握住：“是不是很担心我。”
片刻，顾文重重点头。
姜宁在后面推他一把：“想抱姐姐，那就抱抱，姐姐身体好了，抱抱不防事的。”
顾文慢慢走前几步，侧抱住顾晚。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顾晚心尖都融化了。
顾文从兜里翻出一张叠成四方块的纸塞到顾晚手里。
纸角扎人，顾晚拿起来打开，田字格上写满了‘姐姐平安’。
她眼前再次红了，哽咽问：“这是你写的平安符吗？”
顾文点头。
他拿过纸叠起来，塞到她手里，姐一直拿着，就会平安，给她挡灾。
顾晚理解他的意思，她穿着病号服，收在这里容易丢：“你去帮姐姐把我平时穿的衣服拿过来，在桌子底下那个兜子里。”
顾文找出一件顾晚的蓝色西装领外衣。
外衣里面有兜，兜上缝着黑色小纽扣。
顾晚就把平安符放到那个兜里，在系上扣子，怎么动都不会调出来。
“谢谢小文。”
陆擎把饭盒打开，盛出一碗粥，白骨粥上有翠绿的葱花，排骨炖的软烂，七分瘦三分肥，那层肥肉吃起来不腻，入口即化，瘦
肉不拆，软乎乎的。
姜宁把顾文拽走：“刘姨煮了我们得饭，我们去那边吃。”
陆擎坐在床边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