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暖烘烘的，饭锅里炖着酱色弹软的红烧肉，不速之客闻着那肉的味道，不停的咽口水。
顾婷芳口水泛滥，马上要过年了，二哥肯定能借给她钱，总不能自家富的流油不管她。
刘姨儿媳妇给她生个大胖孙子，眼看年底谁家不图个团圆乐呵，姜宁就让刘姨回家哄孙子，高兴高兴。
李桂芝来以后她们俩天天在厨房忙活就够了，今个儿正做午饭呢，顾婷芳杀过来，那嘴就没停过。
“孩子昨天坐火车累挺，多睡儿应该的。”陆老六头次见亲家姑姑，心觉这不是善茬。
顾婷芳右腿压着左腿，手搂着右腿膝盖，不停的前后晃悠，穿条绿裤子带个花围巾，嘴唇抹的红红的，十分瞧不起陆老六和李
桂芝这种乡下土包子。
“这话说的不对，这玩意分人，我家顾伶早就起来了。”
呵，就这么点胆量，都不敢说顾晚。
她儿媳妇从来不敢这样，啥事都得听她的，做菜放几勺盐都要看她的脸色。
姜宁听见这话气的不行，从厨房走出来：“你闺女回家你上我这来干啥，不在家陪你好闺女。”
好悬被给她气岔气，顾婷芳过来保准来借钱，不知道在哪儿借的脸搁这酸这酸那。
醒来就闻到这么浓的‘老绿茶’香，顾晚心情不是很好，她冷着脸走下来坐到李桂芝旁边，从桌子上拿起香蕉扒开塞进嘴里，吃着
香蕉，看着顾婷芳。
眼神不善，带着嘲讽。
顾婷芳打量顾晚的脸色，呦，刚起来就这么看她，说两句还不爱听呢。
“顾晚大姑知道你肯定听到了，你从小脸皮薄心情浮躁，说你可能不爱听，但是这话我还是得说，不能睡这么晚起，没礼貌。”
“大姑这话说的，真在理。”
听顾晚夸她，顾婷芳心里毛毛的。
顾晚吃完香蕉把香蕉皮扔到垃圾桶，脸嫩的和扒皮鸡蛋一样，额前碎发沾水贴在额头上，不说话的时候人畜无害。
一张口那就是暴风过境：“不说旧黄历，听说你家裘宇哥前些日子投资失败，你管我爸借走两千块钱，今天是来还钱的吗？”
姜宁憋不住笑，转身回到厨房，和李桂芝一起摘大葱。
你好你优秀，那你先把钱还上，你个外人烦还到处秀，顾晚还有点饿，随手拎个橘子吃，顺手递给陆老六。
陆老六接过放在桌边。
顾婷芳无意识将腿放下：“这钱不急，大姑还能差你家咋的，你大姑父没你爸厉害，拿死工资，家里那几亩地收成也不好，你裘
宇哥败家子，我们砸锅卖铁才把坑堵上。
其实今天来，是想管你们借点钱，过个好年。”
说完自己拍拍手，好在她脸皮厚，能把借钱的事说出来。
顾晚嗤笑，橘子在口中爆开，散发出浓浓的果香，她失望的看着顾婷芳：“不是还钱，还要借钱？”
支吾半天，顾婷芳点点头。
“那你啥时候还钱？”顾晚皱起眉，认真算这事。
顾婷芳心里不耐，依旧忍着：“这是之间的事情，我会和你爸说的。”
还剩半个橘子，没吃早饭吃橘子，胃里酸酸的，顾晚随意将橘子包好放到果盘里，抓起把瓜子，她拿着瓜子用牙齿磕开，眉尾
上挑。
“从大姑嫁人开始借的钱就没还过吧，想还早就还了，手里也不是没钱，就是觉得这是自家哥哥的钱，还不还无所谓。”顾晚说
着轻笑下，眼里没半分温度，她抬头反问：“这在你们村，叫啥来着，老赖，是吧？”
不思进取只想占别人便宜，还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出言讽刺，借就高兴不借就翻脸，特么的谁给她养的臭毛病。
在借下去，顾婷芳早晚会对她们家下手。
顾晚冷哼，拿出几分自己以前蛮横样：“你说的头头是道，看谁都不顺眼，就你家人好，那你啥都知道，咋就干那吃人饭不拉人
屎的事呢。”
爹和娘都在这听着，她也照样说。
长眼睛长耳朵的都知道问题出在顾婷芳身上，这老货还想她估计别人不敢撒泼，做梦。
路上有坨屎你踩上去，还怕被人指责吗？
“不说你，就你闺女顾伶，那可真是个好人啊，趁人不在抢我家顾文储钱罐。”顾晚抬手给她鼓掌。
姜宁原本想说几句，听到顾伶抢钱的事，又退回去。
顾婷芳脸色难看，身子气的直抖。
“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家好儿媳妇，怎么说话呢，都不管管吗？”
顾婷芳站起来，伸脖子瞪眼睛，呲着牙花子，反了天了，当侄女的辱骂姑姑。
陆老六没说话，拎着自己的烟上楼，欠那么多年钱还不还，怪不得亲家母不待见。
“啊！小杂种等你爸回来的，我今天必须让他好好教训你。”
大葱扔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