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第几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牵着陆擎，陆擎揉了揉眉心，顶着压力给顾晚擦眼泪，擎爷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能，越哄哭
的越凶。
顾晚真的很感动，陆擎什么都知道，他在安慰在承诺，别人承诺那都是放屁，陆擎是不会骗她的，顾晚用手将眼睛捂住，阻止
眼泪出来。
良久，日头拉长倒影，顾晚终于停下，但还是抽抽噎噎的，她走上前抱住陆擎，头在他衣服上使劲擦，慢慢开始暴露本性：“我
会等你喜欢我的。”
她声音柔柔的，软软的，乖巧如一只奶奶的猫儿，陆擎不在乎外表，这几天说不注意那是假话，他揉着顾晚软软的发，有些不
好意思的说：“那我说，现在有点喜欢你，算不算晚？”
顾晚又哭又笑，摇头：“不算晚，什么时候都不晚。”
“我们下去吧，你在这这么委屈，我怕楼上大妈要下来揍我。”陆擎调侃道，顾晚主动拉住他的手，和他去房牙子那里租房子。
今天运气不错，房牙子在家，叫发叔，发叔地中海有些驼背，手里拿着掉叶的八仙扇，脚上趿双手工做的黑色布鞋，鞋尖还破
着洞。
“你们是小两口吗？”发叔拿着两个发黄的玻璃杯装满两杯水放到桌上，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扇扇子，椅子发出噶吃嘎吱的声
音。
顾晚点头：“嗯。”
发叔用扇柄挠挠脑袋，又继续说：“那你们想找个啥样的房子，有啥要求，你们说说等会儿咱们按你们的要求去看。”
顾晚想了想：“肯定是经济实惠的，可以小一点，必须得有厕所，邻居是正常职工。”她不喜欢难以接触的邻居，以前在外面住
碰到奇葩邻居，真的能将人给折腾死。
尤其碰到人品有问题的，丢东西是小，每天色眯眯的看着你，顾晚再也不想碰到那种。
正常职工人品比较稳定，不会出大毛病。
发叔看顾晚穿着就知道这是个娇气的姑娘：“嗯，我这里确实有几个合适的，现在看咱们就走。”
“等等，陆擎你有什么要求？”顾晚拉住陆擎的胳膊，陆擎摇头：“没有，走吧。”
发叔带她们到附近的楼里，楼道挺干净，走廊另一侧有晾衣服的阳台，门刷着红油漆，大家挂着五彩斑斓的门帘，听发叔说，
这楼层住的大多都是附近工厂和企业的职工，这时间段都在上班，楼里比较安静。
“就这户，你们瞧瞧吧。”发叔拿出一串钥匙开门，给陆擎和顾晚介绍房子，接连走几家，顾晚都觉得还行，不过价格有点高，
生意人都聪明，看她的穿着发叔会觉得她有钱，稍微抬高价格她这种大小姐也不会在意。
三个人在路上找个地方稍作休息，对面是个供销社，陆擎跑过去买了一瓶汽水给顾晚，顾晚拿着汽水没舍得喝，陆擎目前一个
月就七八十块钱的贴补，租房子吃饭，还得往家里邮寄，根本不够花。
一瓶汽水几毛钱呢，太奢侈。
她想着等会儿偷偷退回去，给陆擎攒钱。
男人看她表情就猜出顾晚的小心思，他拿过汽水用牙将盖子咬开：“快喝，喝完瓶子能退几分钱。”
顾晚抿唇，抬头喝半瓶递给他，陆擎不嫌弃对嘴喝完，和发叔继续聊房子，发叔从怀里掏出旱烟点上，抽完一半又掐灭，舍不
得的夹在耳朵上。
“丫头看上哪个屋子？”
顾晚寻思一番：“房子还中，但价格太贵，不实惠，你说也就二三十平米，一个月十块钱，那我和我老公吃啥喝啥，他家里我公
公身体不好，还要吃药看病，舍不得舍不得。”
白嫩的脸垮下去，仿佛明天就要揭不开锅似的，陆擎攥着拳头抵在唇边挡住要溢出来的笑意，这丫头装的还挺像回事是的。
发叔上下打量顾晚：“你这丫头瞧着也不是困难人家孩子。”
顾晚丝毫不隐瞒，她抱着陆擎的胳膊：“大叔，我嫁人了。”意思是，你看看我老公，你看看我俩像有钱人吗。
发叔啧啧两声：“那你说你的意思，我听听。”
“一个月五块。”
“那不中，太低，咋能砍一半，那房子都是好房子，可不是破鱼烂虾的地方，而且你想找那好邻居也不好找哩。五块不可能，除
非…你们租一年。”
顾晚再有几个月就高考，把放假时间算上顶多虚虚半年：“发叔，半年行吗？五块五，我们全付。”
陆擎拉住顾晚的胳膊，他身上就只有三十多块钱：“下个月在租半年，这个月先祖一个月。”
顾晚想到陆擎钱可能不够，她有些哀怨的陆擎，她老公现在还是个穷光蛋呢：“好，听你的。”
见顾晚没自掏腰包付房租，陆擎心一松，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听话会考虑的女人，这点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