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城市在机翼下方掠过，大多灯光黯淡。哪怕是对于济南、开封、郑州这些大城市来说，电力都是很稀罕的玩意儿，只有有钱人才玩得起，普通老百姓想都别想，所以从数千米高空往下看，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何健生感慨：“真的是一片黑暗啊，什么时候我们驾机从夜空中飞过的时候才能看到大地上灯光像星海一样璀璨？”
刘善本说：“是啊，如果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少活十年也值了。”
屏幕上掠过几个光点，吉翔说：“六十公里十二点钟方向外有日军的飞机，注意避开。”他也是从汪伪空军那边跑过来的，还是少校飞行教官呢，飞行技术绝对过硬的，是最早玩转普卡拉攻击机的飞行员之一。
整个轰炸编队立即拐了个小弯，避过日军夜间巡逻飞机，继续朝山西飞去。
夜空中，两架日军巡逻飞机的飞行员一脸懵逼。地面雷达明明探测到这片空域有敌机，然而他们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这是怎么回事？
长机与指挥中心联系：“没有发现敌机，请确认！”
地面雷达站也有点儿蒙……他们蒙是很正常的，因为这年头日本的雷达技术非常落后，只能探测到某一片空域有飞机，至于数量、具**置什么的就完全无可奉告了。最要命的是，这种雷达只能探测大机群，想要长时间跟踪一个分得很散的机四编队那纯粹是为难人，这不，那四架普卡拉攻击机分得再散一点它就完全无能为力了。当然，雷达站的士兵是不会承认的，他们胡乱报了个方位让巡逻飞机过去查看，总之就是绝对不会直接承认自己的雷达不行！
绕过那两架巡逻的日军飞机之后，巍巍太行山出现在普卡拉攻击机的机翼下方，目的地快到了。何健生说：“飞行高度降到三千，打开地形跟踪雷达！”
四名飞行员不约而同的开启地形跟踪雷达，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幽深的河谷、被山川河流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珍珠状盆地，一一在雷达屏幕上投映出来。飞行员们不得不惊叹于外国技术的强大，有了这玩意儿，夜间飞行就变得很容易，很安全了啊，低空穿越山区也不怕了。
地面联络员不断发送坐标，根据他们发送的坐标，再利用地形跟踪雷达，飞行员没费多大的劲就抵达了沁源上空。
充当联络员的钟文育最后一次确认后，笑着对彭老总说：“老总，我们的飞机来了！”
彭老总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颤，二话不说，将画图笔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抬头望向夜空————
夜空中，几点航灯正在闪烁，红绿不定，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这一幕在他这些老军人的军事生涯中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给他们带来的都是死亡和恐惧，可这一次却让他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这是他们的飞机！
这是红色军团的战鹰！
它们从山东起飞，飞越了整个中原大地，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沁源上空，来帮他们收拾***了！
骄傲和狂喜让这位冷峻的统帅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冲着夜空挥舞拳头，发出一声怒吼：“揍他们！把你们的炸弹通通扔下去，让他们也尝尝中国炸弹的滋味！”
统帅尚且如此，普通士兵就更不用说了。尽管班长、排长事先反复强调过一定要保持沉默，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作声，但是在看到那四架普卡拉攻击机在联络员的引导下开始在沁源上空盘旋的时候，无数士兵都失去了冷静，从战壕中一跃而起，狂呼大喊，冲着飞机放声欢呼：“揍他们！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伊藤中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