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落同光影交错,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整个城市光怪陆离,宛如一幅朦胧又老旧的油画。
今晚是韩为募捐的日子,他把募捐地点放在了墨染美术馆。
墨染美术馆位于天攸俱乐部不远,是林委员女儿名下的产业。在听说了韩为这次回来的目的后,林委员对韩为提出的募捐十分感兴趣,不仅说要帮着联系一帮老朋友去看看,还主动提出可以把墨染美术馆借给韩为使用。
此刻美术馆灯火辉煌,一张张黑白照片取代了平时展出的各种画作。照片拍摄的全是避难所的小孩,有独自一人的,也有好几个在同一个画面的。这些照片多数是人口普查时做记录用的,少数几张是韩为动了回集团募捐的念头后,让人在避难所抓拍的。
无一例外,每张照片中的小孩都穿的破破烂烂的,一个个又黑又瘦看不出男女,表情麻木又警惕地看着镜头的方向。其中有不少小孩身上还别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武器。
你很难在照片里的小孩身上看到属于孩童的天真。可如果有人愿意记录,就会发现荒野上不仅是小孩,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样的。
麻木又冷漠,还有无尽的绝望。
尽管下着大雨,但或许是林委员的号召力够强,也或许是韩为身后站着两位将军的面子够大,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人并不少。人来人往中,大伙都会抬头看一眼挂在门口的照片,照片拍的是小丫,她正对着一个狰狞的虫子流口水。
在安全区的认知里,虫子是辐射动物,虫肉是辐射肉,不仅人类不能吃,连动物都不能吃。但在荒野,虫肉是流民唯一能吃到的肉。
“哥,我没想到你在荒野上日子过得这么苦,居然要吃虫肉。”
美术馆外面的凉亭里,难得穿的淑女一些的程星云挽着韩为的胳膊同情道。小姑娘今天是来凑热闹的,却是没想到荒野上真正的生活会是这样。
韩为看着门口的照片默然不语。他没有去到里面,以他的性格并不喜欢这种场合。
“不过哥你早说是回来募捐的呀,这种我太拿手了,你就该让我给你操办。哥你知道吗?我同学、那帮小姑娘都有钱的很。我要是你,什么都不用说,脱了衣服、不是我是说穿着制服往那一站,小姑娘们哭着喊着给你掏钱。你知道我高中零花钱就是靠卖你和程星洲的照……”
韩为给了她一个死亡凝视。
小姑娘结结巴巴道:“照、照照这么看,哥你确实挺缺钱的,我还有点零花钱待会全捐了,就当是为哥你的事业做贡献了。”
她说完,雨中传来一阵宽厚的笑声。
韩为回头,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同色礼帽的老人打着伞慢悠悠走过来。老人有一双蓝色的眼眸,风吹起露出礼帽下褐色的头发。
“阿登纳教授。”小姑娘惊呼一声。
老人走到韩为面前,摘下礼帽示意:“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并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谈话的。”
韩为点点头示意无事。
老人笑笑,蓝色的眼睛看向程星云:“你认识我?”
小姑娘小声道:“我是天攸大学历史系大一的学生。我上过您的课,阿登纳教授。”
“现在喜欢历史的人不多了。”老人有些感慨,和蔼道:“在学校外面你可以称呼我为弗雷德。”
“哦。”小姑娘拘谨地点点头,偷偷看了韩为一眼,说道:“阿登纳教授我、我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走出去两步,小姑娘又想到什么,返回拉着韩为小声道:“哥,我先走了,我怕阿登纳教记住我课堂点我名。”
小姑娘自以为声音压得低,旁边老人蓝色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笑意。
“还有哥,我差点忘了,我要冒着生命危险跟你说个事。”
“什么?”
“就是……”她小心翼翼观察着韩为的脸色,“爷爷已经知道你在荒野养了个小男朋友的事了。”
韩为眉峰挑起。
“真的。”小姑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