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携带,后来成了魔灵。”
“只是后来,他身负重伤,前尘珠落于江文景之手。”
“前尘珠在他身边,记录了最后的一段影像,你想看么?”宋颜垂下睫毛,迟疑了一下,又低声劝道:“若你无法接受见他最可怕的样子,便不要看了。”
可怕?
她连血月临空时他的样子就见过,又还怕什么呢?
白秋想好了,斩钉截铁道:“我看。”
前尘珠开启,白秋仿佛置身于千年前。
她站在虚空之中,只是一道透明的空气,目光划过千年前熟悉的一草一木,落在不远处牵着手的男女身上。
少女眸光粲然若星,少年白衣端方,清冷温柔。
这是从前,他牵着她的手,教她如何用玄灵派的功法更快地御剑。
太久不曾见过他一袭白衣的样子,白秋微微晃神,认真地瞧着他,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如此清晰地看到,少年眸底深藏的情愫。
那是溢满了的喜欢。
她从前不曾仔细瞧过他的眼睛。
小青藤太过纯粹了,他的眼睛也这么漂亮,漂亮纯净到……她甚至不想面对。
她是魔修,她的魔气对他没有好处,她的身份对他也没有好处,她就像一滴墨,弄脏了洁白无瑕的他,即使他是先喜欢的那一个,也能用如此炽烈纯粹的感情,将她包裹得无所适从。
前尘珠记录的一切,才是最真实的,连感情都不会掺假。
他就像她的小太阳。
让她知道,做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切都没什么。
一幕幕画面慢慢地变幻,为了节省时间,白秋直接施法拉到最后,她看到前尘珠被静静地放在青烨昔日居住的洞府之中,再次被打开,已是十年之后。
他刚成了魔灵,脸色惨白泛青,眼尾往上狠戾地勾勒着尖锐的弧度,长发披散在身后,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厉鬼。
“啊啊啊啊……”他在疯狂地惨叫。
他痛苦地挣扎着,四肢几乎扭曲,手背、脖子、脸颊上冒着丝丝黑气,黑色的血管从青色的肌肤下鼓起,像是有什么在他体内疯狂地冲撞着。
手疯狂地抠进泥土里,抠出一手的血,唯独抓着前尘珠的那只手,紧紧地握着,至死不放。
他喘着气,颤抖着将前尘珠贴近额头。
前尘珠在他狰狞的掌心泛着莹白的光,是记忆在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混元玉吞噬记忆,前尘珠让他想起。
他在缓慢地忘记,也在一遍又一遍地记起。
他不想忘记她的存在。
白秋怔怔站着,站在前尘珠在她记忆里勾勒的虚影之中,宋颜清润的嗓音,穿透重重迷雾,继续传入她的耳中。
眼前的画面交替着声音,一幕幕刺痛人眼。
“在你死后,他杀入玄灵派,在禁地找到上古禁术,可用自身魂魄为引,重新凝聚三魂七魄,让死人复生。”
“只是代价惨重,凡行此法,必受天谴。”
画面往前回溯。
黑衣男子手染鲜血,长发和衣袖无风自动,执剑站在玄灵派的禁地之中,脚下是无数的尸体。
他一剑挥开记载禁术的黑色匣子,看着虚空浮现的淡金色禁术,死寂的眸中,第一次有了丝丝波动。
“复活之术……”
他兴奋地注视着这禁术的记载,如获至宝。
他从前与白秋一起晒太阳,便曾漫不经心地对白秋提过几句,一些禁术碰不得,并非是有悖于人世伦常,更是违背天道之志,一旦被反噬,便是无可逆转。
他那时说时,还笨拙地对她说:“你若想变强,无须修行禁术,我愿意……保护你。”
如今,他自己动用了禁术。
还将禁术当成宝贝。
“他得到禁术之后,花了很久的时间准备了极为逆天的法阵,以鲜血为引,以他自己为阵眼,要将你复活。”
只要能想到死去的女孩能回到自己身边,施法前夜,他高兴得整晚睡不着。
他好想她。
可是深渊里的白骨不会给他回应,他已经十年不曾与她说过话了,他害怕再次见到会吓到她,那一夜,他便反复在思考,倘若见到心爱的女人,第一句话,他应该对她说什么。
是说“我好想你”,还是说“你终于回来了”,还是关切地询问“你现在身体如何”?
太多太多的话想说,他捧着前尘珠,絮絮叨叨了一晚上。
只可惜,他要动用禁术之事被江怀瑜提前知晓,那道逆天的法阵启动的刹那,他看到女孩的魂魄在面前凝聚起来,他看到了熟悉的眉眼,还没来得及高兴地叫她一声,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他也就高兴了那么一小会儿。
那是他十年中唯一高兴的两秒,紧接着便是从天堂坠入地狱。
——她的魂魄又散了。
“他以为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