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点。
和人挂断语音通话,纪初谣舒展了下腰身,意外发现qq班群里的信息格外火热,以五秒钟十条的速度不断往下刷。
【是班长啊:@easy,本来已经拿出手机要给你订十八桌酒席的,可惜突然想起你不在,狗头.jpg】
【是班长啊:感谢易神为校争光的同时,也为我们节省了钱包。】
【是班长啊:@所有人,鲜花礼物刷起来。】
【是班长啊:有钱的发个红包,没钱的发个表情包,祝我们易神十八岁生快。】
班上同学跟评的速度极快,信息内容从生日贺词的battle,到动态礼物表情包的battle。
纪初谣打开时,大家正翻家底的把一些库存的中老年表情包往外搬,红配绿的辣眼色调,玫瑰加红酒,让人感到一阵窒息。
纪初谣之前完全没听岑易提起任何有关他生日的事,把聊天记录翻上去确认了好几遍,才确定大家说的岑易生日就是今天。
她一边郁闷自己的不知情,一边苦恼事前没来得及准备生日礼物。
班上同学刷了半天屏,岑易一直没冒泡。
这个时间他还在上晚课,基本不会看手机。
纪初谣虽然清楚岑易在集训营的上课作息,但还是没忍住点开他的微信聊天框,想问问他到底是忘了告诉她,还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她。
然而这样的问题怎么想怎么矫情,纪初谣纠结了会儿,还是放弃了。
手机屏幕上是两人错落有致的聊天记录,有来有往。
这个月下来,他们每晚都会聊几句,有时太忙,只有简短的一句晚安,但也基本一天不落。
纪初谣指尖顺着聊天记录,不知不觉往上翻了好多,蓦地发现岑易的生日讯息并非完全没有提前给她透露过。
元旦的前一晚,两人曾非常“郑重”的讨论过一次,要不要把“下次”用在跨年的晚上。
毕竟是新的一年的转折,她难得下定决心主动给他拨去视频,但被他挂断了。
她当时一方面觉得无语,一方面有点置气,所以聊天时语气也不是很和善。
【easy:下次是不是只能有一次。】
【韭菜园:不然你以为。】
【easy:哦,那先屯着吧。】
【easy:我想留17号。】
【韭菜园:……】
【韭菜园:刚刚那次已经算用掉了。】
【韭菜园:是你没接。】
【韭菜园:没机会了。】
【easy:阿菜,你好凶噢。】
【easy:今晚跨年诶。】
【easy:你怎么可以对我那么凶。】
后面全是岑易的插科打诨,耍无赖说什么没接就代表机会没用。
她虽然被他耗得没脾气,答应下来,但并没有把日期放在心上。
所以。
他是想要生日的时候和她一起过?
纪初谣脑袋里渐渐冒出清晰的念头,跨大不算愉快的记忆瞬间驱散,同时又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他压根就没告诉过她,他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日啊?
————
岑易九点晚课结束。
班上有几个是同校高三的学长,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都被他拒绝了。
去操场的路上,路灯昏暗,地面尽是斑驳交错的灯影和树影。
晚自习结束的学生来回攒动,教学楼的灯暗了一盏又一盏。
岑易微信界面已经点开和纪初谣的聊天页,手机在指尖把玩,就差按下视频邀请键。
奈何班群里全是@他的信息,时不时弹出几则,他只好点开挑拣了几个回复。
刚跟安泽掰扯完,意外接到一则陌生号码的电话。
岑易挑了挑眉,接起手机:“喂?”
“喂,您好,是岑先生吗。”对面道,“我是法漫森蛋糕店的配送员,你们学校这边安保门卫不让进去,可以麻烦你到校门签收一下蛋糕吗,我在生活区的南大门。”
岑易神色平常,应声挂断电话,去操场的步子自然转了个弯,朝南大门走去。
他往年生日的时候,曾遇到同天收到十几个蛋糕配送的情况,对此见怪不怪,后来发了朋友圈,才打消这帮人爱送蛋糕的癖好。
今年剩一个,约摸是家里老妈或是小姨看他在郊区太可怜——
可惜他一个人压根不爱吃这些。
岑易点开集训营里跟几个学长创的小群,问他们在哪儿吃夜宵,打算一会儿把蛋糕给他们送去。
对方刚报了店名,纪初谣的最新信息在显示栏弹现,只一秒就自动上移消失,但岑易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
她问他,蛋糕收到了吗。
岑易眯了眯眼,将几个字眼拆开又重组,才卡钝地接受过来讯息。
他舌尖轻扫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