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茶一整个早自习都有点坐立不安,被莫名其妙的视线盯着,她默写时连“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后曾皙说了什么话都给忘了。
大家到底为什么看她,还是说这是她的错觉……
惴惴不安了半个小时,直到早自习快下课时,陆鸳打着哈欠进教室。
她在宓茶身边坐下,双手还插在裤子口袋里——她昨天也穿着学校发的运动裤,说是懒得中午换衣服。
锦大附中女生一季两套校服,一套是平常上课穿得衬衫加百褶裙,一套是能力课、体育课上时穿的运动校服。
学校没有强行规定时,学生们想穿哪套穿哪套,交叉互换着穿的也多,譬如秦臻一直是上身衬衫,下身卡其色的长裤。
陆鸳来后,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半梦半醒地打瞌睡。宓茶跟她打招呼,“早,陆鸳。”
她听了点点头,继续昏昏欲睡。
“陆鸳,今天早自习你都没来,这样会被扣学分的。”
“不,”陆鸳一脚踏在了课桌下的栏杆上,她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我跟班主任申请了不上早自习,我是合法的。”
“这个还能申请吗?”宓茶意外。
“一班连晚自习都不用上了,为什么还非得上这半个小时的早自习。”陆鸳说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让自己清醒一点,“什么时候放寒假来着……”
“才开学第二天呀。”宓茶好笑道。
刚说了没两句,她又察觉了那种古怪的视线,而且这一回的视线来自她的舍友——柳凌荫。
对方坐在靠后的角落里,和两三个女生说着话,时不时地往宓茶的方向看去。
宓茶被看得慌了起来,她面朝了陆鸳,小声地询问她,“陆鸳,我怎么感觉今天大家都在看我,我哪里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
宓茶心中一紧,她很奇怪吗。
陆鸳伸了个懒腰,“昨天能力课上发了班级资料,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的成绩。299……一次就够让人害怕了,高一起四次都是299——”
她扭头,看向了宓茶,眼中困意一扫而空,清冽而敏锐,“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宓茶被这眼神看得心脏一滞,不等她说话,陆鸳的目光继续下移,停在了宓茶的胸上。
“这个也是,”她盯着宓茶的胸,“普通女高中生…不,普通未成年能有这个量么。”
“这个……”宓茶往后缩了缩,被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看,虽然是同性,但两人之间到底还比较陌生,她不免羞赧,“妈妈说是家族遗传。”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陆鸳移开了目光,从抽屉里随便拿了本教辅出来甩在了桌上,翻到了上次写的那页。
宓茶不解,“小心什么?”
“小心被干掉。”
陆鸳拔开了笔盖,余光瞥了她一眼,“上场先杀法学生是通识,往年第一个遭殃的是法师和巫师,不过今年该轮到牧师了。”
“胸部过大本身就会对身体造成负担,再跑起来会更加困难。”陆鸳淡然地总结,“小心一点。不管别的组怎么打算的,反正E407的重点目标是你。”
“喂,队长,能不能不要把我们的作战方略那么直白地告诉对手。”
有人插进了两人的对话之中。
宓茶抬头,来的是E407的那三个女生,没有记错的话,她们也是沈芙嘉的好友。
说话的是付芝忆,和沈芙嘉同为轻剑士。
她冲着宓茶摆了摆手,嬉笑道,“我们队长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啊。怎么可能会有人忍心对没有攻击力的牧师下手呢。”
她身后的慕一颜捂着嘴笑了一声,“你昨天在训练室可不是这样说的。”
慕一颜长得文静,笑起来也文静,活像一盆修剪得宜的文竹,举手投足间皆有教养。
“对了,我们是来问一下,芙嘉今天怎么没有来。”她道,“早自习的时候我发消息给她,她一直没有回,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昨天晚上生病了,我来教室之前她还在医务室休息。”宓茶也有点担心,“不知道她现在回寝室了没有。”
“生病了?”慕一颜惊讶道,“听说你们昨天被罚跑圈,她是中暑了吗。”
宓茶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她昨天跑了很多圈,后来我没有跟着她,她很晚才回来。”
几人对视一眼,一直沉默的秦臻瞌眸,“难怪昨天她连午饭都没吃,晚上消息也没回,看来又去自虐了。”
“自虐?”宓茶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付芝忆挠了挠头,“也是,芙嘉从来没掉出过十五,这次还是在全班面前通报成绩,她心里肯定受不了。”
关于自虐两个字,她们没有任何解释,转而对着陆鸳道,“我们去食堂买早饭,顺便去看看芙嘉。队长,你要吃点什么么,还是芝士面包?”
陆鸳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