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让开了位置,谢嘉言虽然年纪小,可太学里没有哪个敢因此轻看他。
一个学子小声解释道:“里面没在上课,是有个小姑娘在背书,声音怪好听的,我们就在外面看看。”
“那小姑娘挺厉害,我听她背了一会,一点卡顿的地方都没有。”另一个学子接着说。
背书?
谢嘉言皱着眉往里看,果然瞧见了一个矮矮的粉裙小姑娘站在讲台上,双手备在身后,抑扬顿挫地在背书。
头上梳的小花苞随着她摇头幅度一晃一晃,看起来……怪乖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书童说,这小姑娘好像是今天突然转到内舍的,照宋学官那性子,肯定不会那么轻松叫她过关,”一个稍微知情的学子小声解释道。
听他这么一说,谢嘉言瞬间明白过来,这小姑娘应该就是那沈明姝了。
都说字如其人,可回想那斗大一个的字,他实在无法将之和眼前这个娇小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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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宋学官声音沙哑,终于开口叫明姝停下来,他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很是复杂,“今日就到这里。”
背了快两个时辰,期间不曾停断,明姝的嗓子干涸得生疼,见宋学官要吩咐下课,她举起手,哑着嗓子道:“老师且慢。”
她的目光在底下学子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个提出质疑的黑衣少年身上:“这位同窗方才可是觉得我不该入内舍?”
那黑衣少年被明姝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又想到她方才出色的表现,不由摸了摸鼻子,半羞半恼地嘟哝:“说好的是头名入内舍,你却突然加进来……我当时是觉得,就算再要多进人,也该是优先第二名吧……”
“可我已经依照学官的指示,给大家展示了《礼记》的背诵……”
沈明姝目光转向宋学官:“那么,这位同窗不妨也让我观摩观摩内舍学子的风范。”
“不需要花耗太长时间,就接着我背诵到的地方往后背一篇,如何?”
屋里其他学子瞧见这番反转,顿觉刺激,于是纷纷起哄:“往下背!往下背!”
猝不及防被喊到,黑衣少年心头一紧,他完全没想到明姝会提出这么个要求……
方才她是背到了《礼器》篇,《礼器》篇后面是什么来着?
黑衣少年在脑海里苦苦回想着,耳边充斥着起哄声,而明姝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甚至屋外还有不少双眼睛在往里看……
他的额角渗出冷汗,脸涨得通红,嘴唇嚅喏着:“我……”
“礼斋今天好生热闹啊。”一道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宋学官瞧见来人,起身作揖:“太常。”
江渝年捋着半白的胡须,冲宋学官颔首致意。
他笑容和蔼地看着沈明姝:“果然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沈明姝垂眼看了看自己的面纱,没懂这位太常大人是怎么得出这个认识的,不过,至少这话里表达出了他的善意。
接着,江渝年朝着屋内人道:“沈学子情况特殊,这次入学测验稍微出了些意外,是我特批她入内舍的。”
说着,他看了眼宋学官,意味深长地道:“若有什么疑问,大可以直接来问我,不要乱了课堂纪律。”
宋学官被他看得低下了头。
“太常大人……”小姑娘软糯的声音响起。
江渝年目光转向明姝,只见她歪了歪头,眼神充斥着困惑:“我不太明白,内舍上课原来是这种形式吗?”
“这堂课一直是我在背书,老师就在一边听……难不成太学里还设有这种背诵课?”
她满眼不解,目光懵懂又无辜,好似真是在求一个解惑。
谁都没想到她会大胆到当着太常的面指出宋学官的不是。
宋学官额角青筋跳了跳,面对着江渝年抛过来的严厉眼神,不由揩了手冷汗,急忙要辩解。
江渝年却抬手制止了他,他笑容温和地对明姝道:“你放心,太学并没有背诵课,我会和学官好好聊聊的。”
他朝着屋内众学子道:“斋长维持下秩序,大家先自己温习,一会时辰到了自行去五香斋便可。”
说着,他朝着宋学官使了个眼色,又朝明姝安抚一笑,才离开了屋子。
宋学官自知今日事理亏,在收到江渝年眼色后,便跟在他后面一同出去了。
原本在外面看热闹的学子,在江渝年来的时候便作鸟兽散了,房门也被已被关上。
屋内众学子用惊叹的眼神目送着沈明姝在二排右侧的位置坐下,那先前质疑她的黑衣少年面色涨红,自觉丢人的很,将脸深深埋进了书册里。
明姝却没有再把目光投向他,而是自顾地开始收拾东西。
“宿主666,刚来太学第一天,就敢于直面杠精同学,敢于得罪掌事老师。”666号兴奋的声音响起。
666号出声夸奖她,是真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