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他低头答道:“那日听闻殿下提起我。”
因为她提起了他,所以他不敢不来。
但他比别人大胆的地方,是他从来不自称“奴”,总是“我”啊“我”的。
叶缈缈不喜欢他,也有此原因。他骨头太硬了,不过是个宠侍,职责就是侍奉她,哄她开心。可他进府数年,一句好听的话也没说过。
打他,不知道躲,更不会求饶。换了别人,一见她动怒,早就哀求了。西院里的宠侍们,哪个没惹过她生气?说几句软话,将她哄高兴了,鞭子自然落不下去了。
琦玉从来没哄过她,打他就咬牙挨着,好似天底下第一硬骨头,谁也打不断。
若他本事好些,硬骨头也就罢了。偏他修为低微,到如今连化形都艰难,整日顶着两只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以及一根蓬松柔软的狐狸尾巴。
魔族崇拜强者,似琦玉这般修为低微,没谁看得起。他没本事,偏还骨头硬,叶渺渺又怎么会喜欢?若非他一张脸实在好看,她都不会养他在府里。
正想着,抽出了鞭子,抵住他的下颌,居高临下地道:“抬起头来。”
琦玉下巴被鞭子抵住,料想这顿打终于要来了,不着痕迹地攥了攥手,缓缓抬起头。
他实在生得好,眉目如画,肌肤如玉,即便穿着寒酸的旧衣,仍然不掩他的丽色。
他年纪尚小,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身量尚未长成,带着少年的单薄,跪在空旷的宫殿内,仰着一张秾丽的脸,整个人漂亮到发光。
“抬起眼睛。”叶缈缈又道。
少年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抬起眼睛。
黑白分明的双眼,形状极好,媚而不娇,妖而不艳,眼珠黑而亮,犹如最上品的墨玉。
他安静地跪在那里,周围所有事物全都失色,唯他似是明珠一颗,莹润生光。
隔了百余年,再见到这张漂亮到极致的面孔,叶缈缈不由得轻轻吸了口气。一时想到了初见他时,那惊艳的心情。
只可惜,当初的惊艳都被他的不识趣给磨灭了,后来她看他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然而死过一次之后,见到了他毁天灭地的本事,见到了他粉碎诸皇天的百年心血,她看他不再嫌弃,甚至还有点高兴。
前世她被几个白眼狼踩,他跑过来为她解围,看尽她狼狈的事,她也不再耿耿于怀了。
“起来吧。”她收回鞭子,目光落在他的寒酸旧衣上,“去做几件新衣裳穿。”
起身到一半的琦玉,动作顿了顿。
殿下今日十分古怪。并不打他,也没骂他,甚至亲近他、捏他的耳朵,又要给他做新衣裳穿。
这是什么缘故?
莫非是要把他打扮漂亮了,卖给别人?想起前日被撵出府的几人,琦玉心里一涩。
“谢殿下。”他声音略低。
叶缈缈没察觉到他的低落,只见他起身后,愈发显得纤细的腰线,不由得伸手探了探。
指背在他腰线上掠过,只觉那弧度好不惊人。她有些不过瘾,索性上前,张开双手掐了掐。
琦玉几乎被她拢在怀里,整个人惊得僵成一块。脑中空白一片,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鼻尖萦绕着淡淡幽香,令他胸膛中扑通扑通,跳得急促。
“衣裳做好后,穿来给我看。”叶缈缈很快收回了测量的手,后退一步,下巴朝外头点了点,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琦玉浑身仍僵着,勉强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地道:“是。”
他僵硬地退下,叶缈缈看着他秀丽的背影,有些遗憾。她还没有成年,不得纵色。否则,今晚不会放过他。
诸皇天还没有消息,叶缈缈有点着急,想起前世那些又苦又累的日子,就有些担心捉诸皇天不住,再次重蹈前世的命运。
然而担心无用,她到底不是从前那个没吃过苦头,耐不住性子的娇气公主了。在等消息的过程中,她取了灵丹和灵药,静下心来修炼。
这一日,叶缈缈出关,就见到近身侍奉的小奴前来:“殿下,您出关了。”
依次将这几日的事情禀报来。
倒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西院的美人们结伴求见她,谁谁府上送来了帖子邀她看决斗,哪个商人送进来美人,支出去多少魔晶。
叶缈缈把玩着手里的长鞭,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小奴说道:“还有人送来消息,说在雁城捕捉到了一个美人的踪迹,只是那美人狡猾无比,捉他不住。”
听到这里,叶缈缈顿时来了精神,一扫漫不经心,眸光烁亮:“几时来的消息?传信人何在?”
她要见人,没有人敢怠慢,不过半日工夫,那传信人便来到了她面前。
“殿下金安。”那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礼,仰起的脸上满是讨好,极力描述那人的美貌:“实在很美!小的活了半辈子,见过的美人无数,能比得过这人的竟一个也没有!就连琦玉公子,也要长大了才能与之一拼!”
琦玉已经是叶缈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