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立刻转换思路,“现在该拿的东西都拿到了,等过段时间,外面风头过去,我们偷偷溜回扶云派,把银枝玉叶草和碧海潮生花一种,炼成丹药,再跑回来。”
“……你确定吗,”晏临有些迟疑,“这些药草即便种在仙界,也不可能完全去除催情效果,你真的要把这种东西给我吃?”
闻朝:“可是,它们确实能治好师尊的伤,一次催情换来伤势痊愈,日后行动自如,好像也不亏吧。”
“为师确实不亏,”晏临道,“亏的是你。”
闻朝眨眨眼:“嗯?”
为什么亏的是他?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晏临却不再解释,默默在软榻上躺下,背对着他:“为师有些累了,先休息了。”
“啊……好。”闻朝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说按师尊这个境界,根本不需要休息的吧。
他却也没有多想,挨着对方躺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晏临刚刚合上的眼又重新睁开,垂眼看向对方的手:“做什么?”
“睡觉啊,”闻朝语气坦然,“师尊不是想睡觉吗,弟子陪师尊一起睡。”
都陪他睡觉了,总不能继续生气了吧。
晏临浑身一顿,冰凉的指尖缓缓触上对方的手——闻朝身上的魔纹还是没能完全褪去,最末梢的魔纹盘踞在手腕和虎口,颜色已经淡了,只剩一抹浅浅的红。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后一分郁结在心底的不满也烟消云散,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冰川又重新化成了水,他无奈道:“你真是……”
真是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怪就怪他自己,从收徒的那一天起就惯着他,犯了事也惯着他,屡教不改后责罚于他,也狠不下心来,往往他一服软认错,自己就当场原谅了。
分明知道这认错只是嘴上说说,实际根本没打算改,可就是不忍心继续责骂,一点也看不得他委屈的表情。
唯一让他庆幸的可能是徒弟还没长歪,虽然动不动就要搞事,但还不至于把天捅出窟窿。
如果他入魔后没能恢复神智,一切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他真的成了为祸一方的魔尊,自己会狠得下心亲手将他诛杀吗?
自然是下不去手的。
一想起这个,晏临心里竟狠狠地抖了一下,忙将这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他嗓音有些低沉:“别勒那么紧。”
他之前一直没有察觉,现在被闻朝一勒,才感到之前被晶石锁链绑过的地方全都在轻微地刺痛。
他低估了这些晶石,没想到自己炼虚境的仙体也会被晶石所伤,闻朝初来魔界,想必也是不清楚的。
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只是一点小伤,应该过两天就能恢复。
“嗯……”闻朝松开手,他也有些困了,带上了浓重的鼻音,他体内在微微发烫,被魔纹吸收的魔界传承正在经脉中流淌,逐渐转化成修为,这相当消耗他的精力。
他意识迷离地合上眼,脸颊贴在对方肩胛上轻轻磨蹭,感觉师尊身形太单薄了,抱起来并不舒服。
明明身体状况不能算好,还偏偏不肯吃药。
他想着想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这具冰冰凉凉的躯体,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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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夜晚,是非常漂亮的。
当夜幕降临,漫山遍野的晶石就会发出细碎的微光,星星点点的闪烁着,像是天上的星子落到了地面。
因为夜色中晶石的位置更加显眼,所以魔界开采晶石都会选择晚上,左右护法负责监工,孔雀和黑龙也被这些闪亮的东西吸引,趴在山顶向下张望。
魔尊的寝宫大殿里空无一人。
一口冰棺静静地躺在大殿中央,冰棺中的尸体正在发生某种令人惊奇的变化——原本只剩白骨的四肢竟凭空生出血肉,躯干上的腐肉自行消解,取而代之的是苍白而细腻的肌肤,皮肤之下隐隐显出淡青色的血管,血管里凝结的血液重新活络起来,开始流动。
这具死了几百年的躯体,重新有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