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她早就觉得儿子怕黑怕鬼的心病肯定有什么诱因,但无论她怎么查,都查不到儿子被人动过手脚的迹象。这么多年过去,本以为不可能再找到答案,没想到今日因为赵荣的‘梦’,竟然刺激慕龙龙找回了幼年的记忆。
慕龙龙扁起嘴:“说完,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是啊。”慕游挑眉叹气,“所以你好好回忆着,不要错过细节,能说多慢说多慢?”
慕龙龙:“呜哇……”
抽抽搭搭的慕龙龙开始讲述五岁那个夜晚,从床的软硬度、被褥温度、灵灯的明亮度开始,一点点回忆入梦之前的情形。
卫今朝不知何时坐在了梅雪衣的身边,宽袖一扬,一条胳膊揽住了她的肩。
梅雪衣蓦然僵滞。
从前她兢兢业业地扮演妖后时,每次他拥她入怀,她总会柔若无骨地贴过去,软绵绵偎依他,把自己当成一块牛皮糖,贴着他粘着他。
但这一刻,她的心脏诡异地停跳了一拍,旋即身体微绷,手不自觉地握在身前,轻轻掐起了自己的指甲。
身体好像比平日敏感了百倍,他的温度,他的五指和手掌握在她肩上的触感,还有他身上那股淡雅的幽香,都在强势地侵袭她的神经。
“嗯?”他的身体靠近了些,侧头过来看她。
她的心尖突地一颤,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被他鼻息拂过的侧脸泛起阵阵酥麻。
怎……怎么回事?
就在不久之前,她分明还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贴着他的耳朵调戏他的‘好’,可是现在,她却因为一个不掺杂任何欲-望的抚触而心惊不已。
是因为沙瀑中那个吻?不对……是因为彻底解开了前世之谜。
所有的空白全部被填补,她的前世与今生彻底连接在一起,‘梅雪衣’和‘血衣天魔’不再是割裂的,她就是她,她也是她。再无任何疑虑,也不会再有别的可能性。
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没有疏离没有隔阂,她就是她自己。
现在,她彻彻底底地接纳了自己。
这一切,不再是卫今朝与他心爱的小娇妻之间的事情,她不再是旁观者,更不是什么鬼替身。
她就是他真正的妻子。而他,也是她曾经用生命来挚爱过的男人。
郎情妾意,琴瑟合鸣。
可是……
她现在对他根本就不是老夫老妻的感情啊!
她现在被他隔着衣裳握一握肩膀,心脏都要开始不听使唤地跳,更别说他还能那般强势熟稔地带给她欢愉。想到往日那一幕一幕,梅雪衣更是浑身都麻了,几乎喘不上气。
她被他一碰便心惊肉跳,他对她却是了若指掌。
这种感觉……就像刚入门的还没筑基的弟子,被合道老怪拿捏在掌心里面收拾。
这不是欺负人吗?
卫今朝发现妻子浑身都不对劲。
他冷下脸,攥住她的手腕,打开她的手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触碰她掌心那块泛红的冰灼伤。它看起来其实已经快要痊愈了。
梅雪衣重重一颤。
“疼?”看着浑身僵硬的她,他皱起了眉,“王后最是要强,反应这般大,想来是疼得受不住了。”
梅雪衣:“……”
此刻若是告诉他,自己是受不住他的亲近,会不会显得太过矫情?
梅雪衣愁苦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狠狠摔进他的怀里。
来吧来吧,多蹭蹭就习惯了!
她仰躺在他的腿上,抬眼望着漆黑一片的山腹。
在黑暗的地方,他的肤色显得更加冷白。不健康的颜色,像个绝色艳鬼。
也许正是因为做鬼做久了,以致他的身上总环着一股散不去的阴气,危险又迷人。
梅雪衣盯着他的侧脸,思绪也不知飘到了哪里。
他在乾坤袋里翻找了一阵,取出一瓶清凉的冰膏,用指腹沾了,极小心地替她涂抹伤处。
“是我大意,忽略了王后的伤。”
“嗯。”梅雪衣回过神,幽幽凝视他,“再不处理,它就要自己好了。”
卫今朝失笑,动作不停,一下一下,冰冰凉凉地从手心挠进了她的心尖。
她的心尖便那么颤一下、再颤一下。
那一边,慕龙龙皱巴着一张脸,仍在回忆小时候的事情。
苦心拖延大半天,傻子龙终于说到了正经部分――
“我那时候真的还没睡着!就那么盯着帐顶,眼睁睁看着一只指甲长长、白惨惨的手,撕开……也不知道撕开什么,反正就那么爬了出来。然后,从那个地方掉出来一只青白青白的袖子,那个冷风呜一下就刮下来,我尖叫尖叫尖叫,可是谁也听不见!我那后脖子,后脖子,就像有一万个鬼对着我后脖子呼呼吹气!”
慕龙龙在沙堆里面簌簌发抖。
姜心宜小束带非常体贴地绕在他的脖子上,帮他挡住身后的凉风。
“它就这么爬爬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