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他几乎是一听就知道是纪永年在喊他。
纪永年现在还是个青葱少年,声线远没有二十几岁时那般成熟低沉。
要说邬佟怎么能对比的那么清楚……
他的脸色一变,将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通通都压了下去。
操他妈的,不就是修水管的时候被贴着耳朵喊了几声,怎么的了。
想起纪永年那个狗比,他本来以为自己对现在这边这个纪永年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探头去看对方喊自己到底有什么事,而再对上那张记忆中的脸后,又怎么也无法用对代二十多岁那个纪永年的态度去对待这个少年。
邬佟刚才翻了教材书,根据书上的进度,推测出了现在大致的时间,是高二下学期,大概过去了一大半,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期末了。
他回忆着纪永年到底是什么时候“病发”的,思考着将这个事件躲过去的可能性。
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万一因为这点小改动之后出了什么大的变故,那之后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未知的,可能会变得跟他所知的不一样,那他就会陷入被动,又或者说这个幻境就是要让他按部就班的“走剧情”。
他想这想那,一时间纠结极了。
“邬佟,接着!”
底下的纪永年喊了一句,将什么东西抛了上来。
邬佟下意识伸手去接,入手的触感冰凉,仔细一看是一瓶饮料。
纪永年抬头看他:“听说你上课被老师点名了?我看你也好像不是怎么精神的样子,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邬佟:“……”
他本来还因为纪永年特意给自己买了饮料而心下略微有些感动,毕竟那几年对方经常这么做,结果一听这话,并且在知道对方对自己抱着什么心思后,他默默的炸了一下。
什么玩意儿啊?这才下课多久,上一节课的发生的事情就被他给知道了??
邬佟觉得高中时期的自己实在太天真太傻白甜了,那会儿他是绝对察觉不出来的,只会觉得是纪永年消息灵通,因为被看了笑话而恼羞成怒。
消息灵通也不是这么来的吧,除非纪永年是通过不知道什么手段一直在关注他的事情。
“邬佟?”
“是啊是啊可累了,你快走让我睡觉!”
邬佟还不能显得太暴躁,只能是按照高中时的自己来表现,装作对这些事情都一无所知,像平常那样与纪永年相处。
又到了开始考验演技的时候。
纪永年笑了笑,像是已经习惯了,也没在意。
他刚要转身,却又被邬佟叫住了。
邬佟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他扬了扬手上的饮料:“谢了。”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啊。”
“别骚了,”邬佟忍不住道,“上课铃快响了,你还不上来。”
“讨厌,我只对你一个人骚的啦。”
纪永年“哈哈”笑起来,也不等邬佟反应就跑进了楼。
邬佟:……
这狗比这个时候就这么狗了吗?
还是说他如今开了“天眼”,所以看东西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后知后觉,又莫名的觉得自己倚在二楼窗口,而纪永年站在底下一楼的这个场景,就很像那出著名的……
操,真是脑子短路了,居然开始想这些东西。
邬佟烦躁的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开始盯眼前的教材书。
他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要持续多久,搞不好之后还要考试,他还要熟悉一下课本,企图将那些已经扔进垃圾桶的公式定理找回来。
真实人间惨剧。
……
“什么啊,又是这样,”女生不满的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他是男的自己不会去买吗?每次都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了纪永年,看到对方消失在楼梯口,又看向身边的同伴。
“怎么说,也该给你送啊!怎么能这样!”
她像是在征求同伴的认同。
“云妍,你说纪永年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黄云妍似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