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将斗篷压得紧了些,向前走去。
他的身影倏忽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有纷杂、细碎的流光倾泻入人的眼眸,让这表现得如同神迹一般。
黎容渊稍稍抬起的一只手臂停在了半空中,正对着谢闲消失的身影。
他这一眨眼的凝滞叫几个神仆找到了机会,一拥而上,黎容渊当即凶狠地一扬尖牙,手中的一块水晶碎片就朝着当中一个神仆的脖颈削去。
可水晶碎片就像撞上了更坚硬的东西,在黎容渊手中发出了碎裂的声响。
黎容渊惊愕地一抬眼,顷刻间视线就将导致这样情况的罪魁祸首给捕捉到。他隔着几个身体坚固如铁的神仆,看见了笑容狠戾的苏淮。
苏淮将几个袋子隔空扔到了神仆们脸上,袋口松开,竟是血液喷洒而下,将神仆们精致的脸颊弄脏。
但神仆们带着满脸的血,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竖瞪着的眼眸中带着本能的贪婪和索求,就像这血于他们自身大有好处一样!
而在黎容渊瞳孔中,也有不清晰的竖瞳浮现了出来。袋口张开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苏淮泼淋出来的是他的血,是苏淮鞭打、割伤他时收集下的血液!
黎容渊眼眸中的灰色逐步扩散了些,他的嘴角往上翘起,眼里似是只剩下了屠戮的欲望。
他要杀了这其他族群里的狼——
*
谢闲来到了另一个空间,就算神明投影已经被驱除,那些祭神者和神仆们都依旧还处于那个虚构出来的神明空间中,这地方实在是藏得很深。
他的神力牵引到这里就断了,同样,谢闲驱使这不知道是几分之几的部分神格暂也到达了极限。
他很虚弱,银色长发中的一缕扫在颊边,都不及谢闲肤色此时的苍白、透明,若非有一双紫色的眼眸映衬,他就像一簇大型的白水晶。
神格就像个庞大的熔炉,几近要搅碎在内里碰触到的一切血肉,但谢闲对其的掌控又让他的躯壳在被搅熔后涅槃般再生——近乎形成了一个循环。
不过谢闲没有对神力的暂失有任何的不安,越靠近这处空间,他的心脏跳动得越快。
“咚、咚、咚!”就像血脉在无形牵引着他。
谢闲还在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排斥,可他在数秒中就意识到了怎么消除影响。他将手腕割裂,鲜血滴落了数滴。
刹时间,眼前所有的屏障都为他而展开——
这里不像是家族的密室,倒像是一个停留在旧日的书房。
它的一半像是遭过飓风、海浪、火焰的侵袭,书籍凌乱散落,大半都遭到了损害。
但就如同鬼斧神工一般,这个空间往下一半却干净如新,书籍整齐的摆放着,一本日记就这么安静地摆放在书桌上。
谢闲拾起一本被火焰烧灼得只剩焦片的书的残骨,眨眼间就确认它上边流转着少许神力的波动。
想来神明们早就发现了这个密室,他们甚至于想方设法摧毁掉了一半的密室,却又气急败坏发现他们毁不掉剩下另一半的密室!
为了防止密室被发现,神明们在密室的基础上构建了一个虚幻的栖息地,用投影来镇压这地方。
他们防护得这么彻底,却也抵不过谢闲这种完全超出他们预算的人的存在。
这胆大包天的狂徒掠夺了部分的神格后还不满足、不想着逃离,反倒停留在原地玩着“寻宝”的游戏。
谢闲在“散步”到这里之前,就将直播间先关了,观众们在这段时间里就只会发出啊啊啊的叫声,还有什么我可以的叫声,就好像只会这两种语言了,听了实在有些涨脑袋。
他停下脚步,带着一定的困惑翻开了这本日记本。
也不知道是日记本主人的恶趣味还是怎么,它的古典、华美封面上画了一个歪歪斜斜的爱心,活像是个小姑娘情窦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