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地点了点头,“怕了。”
林奇的作风从来都是肆意自由,‘怕’这个字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人生里,如果怕,也就不会选择赛车。
“为什么?”钟宴斋道。
头顶的吊灯散发着刺眼的光穿破睫毛,林奇眨了眨眼睛,“我也说不清,不知道,反正突然就挺怕死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慢慢起伏,“不想就这么结束。”就算是注定的离别,也想拖延到最后一秒。
浪子是鸟。
他们自由地飞。
有一天,他的脚上忽然多了一条线,他忽然就害怕飞得太高,回头见不到线的另一端。
钟宴斋抓住了那条线。
林奇正沉浸在‘要死要死要死’的自我猜测中,忽然被猛然俯身抱住他的钟宴斋压得猛咳了一声,“我操,你谋杀亲夫啊!”
钟宴斋亲了一口他的侧颈,沉默地用力抱着林奇,顺便把黑化值降到了10%。
林奇一脸懵,果然诚实的孩子有糖吃,他就是把他怕死的想法给交待了下,钟宴斋就这么高兴吗?
林奇拍了下钟宴斋的肩膀。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
打破温馨静谧的是林奇肚子里一连串响亮的咕噜声,跟打嗝一样,起头之后完全无法控制。
林奇:“……”很感动,但是很饿。
半小时后,外卖到达,林奇搓手吃烧烤,烤五花肉由锡纸包着,小心地揭开,一股带着肉香的热气迎面扑来,林奇陶醉地吸了口气,抽出一串洒了辣椒面的焦黄烤五花肉,一口咬下去,他幸福地差点没掉眼泪,撸掉一串后,‘啪’的一声,冰可乐适时地递到了林奇手边,林奇痛饮一口,辣得‘哈’了一声,“爽——”
钟宴斋盘腿吃烤羊肉串,瞟了他一眼,刚刚那个恍惚地说自己怕死的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作为一个有力的青年,林奇饭量很不错,可以持续地沉迷在烧烤的快乐中,吃得有点飘了,他抬起腿把脚搁在了钟宴斋大腿上。
钟宴斋回过脸,林奇喝了一口可乐,对着他挑了挑眉。
钟宴斋低头,林奇脚上穿着白袜子,坐了一下午的飞机,又是晚上,脚有点肿了,袜筒紧紧箍在脚踝,雪白的袜筒和屈起膝盖微微往上游的牛仔裤中间是一点干净古铜色的肌肤。
林奇又抽了一串,忽道:“哟,羊腰子,我没点啊,你点的?”
钟宴斋从头到尾除了付钱没碰一下手机,对于林奇的栽赃,他端起自己手边的冰啤抿了一口,淡淡道:“嗯,我点的,给你补补。”
林奇轻踹了他一下,很不怀好意,力道不轻不重,位置不偏不倚。
所谓饱暖思xx。
肚子饱了七八分,房间里空调温度也逐渐打了上来,温暖得让人皮肤干燥得有点痒痒。
林奇急需滋润。
钟宴斋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有一口没一口地抿自己的啤酒,对于林奇的骚扰,他似乎没什么反应。
林奇脚心轻轻地碾着,带着笑道:“哥哥,这什么玩意膈得我脚疼。”
钟宴斋扭头,喝酒的明明是他,怎么喝可乐的林奇却像是喝醉了一样,脸颊红红,双眼热情大胆地诉说着邀请。
钟宴斋大手盖住了林奇的脚背。
林奇放下可乐,铝制的杯子与玻璃桌面轻轻地磕了一声。
牛仔裤被全然剥了下来,只留下一双穿戴整齐的白棉袜,林奇久违地受到了钟宴斋粗暴的对待。
毕竟不像上次在训练场只有两人,酒店还有许多车队随行的工作人员和经理人,人多嘴杂,怕弄脏了床第二天客房服务会露馅,林奇被按在了墙上,热度上来的肌肤贴在微冷的墙面上,林奇战栗了一下,仰头露出欲哭的神情。
一面膝盖被男人精壮的手臂抬起,肌肉在耸动中如海浪般起伏,脚尖在白棉袜的束缚中深深蜷缩。
林奇全身都绷紧了,下巴被扭转过去,张开嘴唇探出舌尖与钟宴斋交换了一个汗津津的吻。
“卡紧了,”钟宴斋亲了一下他的发间,“别弄脏了地毯。”
林奇唇角慵懒的一勾,“我骑马进浴室,总行了吧?”
林奇每一次的挑衅总会换来另一次大战的降临,浴室里没有顾忌,所有的痕迹都会顺着温暖的水流一起冲走,连同他们口中交换的唾液与别的什么。
脚底踩在湿滑的瓷砖上,连站稳都变得困难,林奇双手没有选择地用力攥住了浴室玻璃门的金属扶手。
而钟宴斋就像最恶劣的驯马员,在林奇越是颤颤巍巍站不稳的时候,就越是要狠狠地,毫不留情。
林奇像是一艘在海面颠簸起伏的小船。
巨浪滔天,将小船抽打得摇摆不定,巨浪从船体的裂缝中强硬地灌入,乘着风暴,鞭子般地来回,水将要淹没这艘船了。
林奇勾紧了扶手,脑海里白浪闪过,彻底地溺毙在了这种愉悦里。
真想再久一点,活得再久一点,离别更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