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迎春原先同林知书和杜晋、王萍还有一些联系, 也互相留了通讯地址,念大学的时候还偶尔写过几次信,后来实在是太忙, 联系便渐渐少了,近两年更是一次都没联系过。
时间和空间的间隔, 确实能让人渐行渐远。可谢迎春相信, 只要关系是真的好,哪怕其间隔了千里万里,再次重逢时, 依旧能熟稔如初。
在周胜那边待了一会儿, 谢迎春就带着俩崽子回南海苑去了。
让于泽带着俩崽子去进行从不间断的体能训练,谢迎春翻出电话本来, 找到林知书的号码, 给林知书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四五声, 被人接通,不是林知书,而是一个年纪不小的妇女, 她问,“谁啊?”
谢迎春应道:“我是林知书的朋友,谢迎春。麻烦问一下, 林知书在吗?”
电话那头道:“你等一下, 我去给你喊她。”声音里似乎有些不悦。
没过多久,熟悉的声音便通过听筒传了过来, “迎春,你终于想到我了,我还以为你发达之后就把我给忘了呢!”
“哪有哪有,实在是太忙了, 这一整年都在荒郊野外跑勘探,过年才抽出手来。你最近怎么样?”谢迎春问。
林知书顿了顿,“我啊,挺好的。工作还算顺利,虽然上司有毛病,自个儿啥也不会还整天挑肥拣瘦的,但勉强能干下去。我工作没你好,但好歹算个大学毕业生,混个温饱没问题。你那边有空地儿没?我前两天还想试着找你去呢!”
谢迎春脸上带了笑,她原先还在想该怎么同林知书说给林知书介绍个对象的事儿,就算林知书答应了,那也得给两人创造一个见面互相相看的机会,没想到林知书就要过来,自然可以。
“你来啊,我这儿不缺住的地儿,我这边的人你也都认识。于泽他爸妈他奶,他姑和姑父还有他姑家儿子,就我当时插队住的那家,你都见过的。另外就是我和我家俩崽子,你来了同我住,我让于泽带孩子去老两口那边。”说完之后,谢迎春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对了,我家俩崽子都上小学了,你呢?嫁了没?有娃儿了没?”
一提起这个,林知书的声音就软趴趴地
塌了下去,“没呢,一到过年,我妈就催我。我妈不止自个儿催,她还发动三姑六婆一起催,整个春节都不消停,能从腊月催到正月结束!你刚刚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正因为这事儿我妈怄气呢!她总说我眼光高眼光高,可我那是眼光高吗?”
“她给我介绍的一男的,家庭条件是好了点,在电影厂上班,也挺轻松,可年纪轻轻就谢了顶,挺着个大肚子,瞅着像是怀了孕似得,一脸油,个子和我差不多,长得和武大郎似得,你说我妈这不是恶心我呢?”
隔着电话,谢迎春都能想象到林知书那咬牙切齿的样子。
当初在青山公社插队的女知青里,林知书算是脾气特好的那一个,说话温温柔柔的,谢迎春和王萍脾气火爆,林知书总劝两人要宽心,这会儿林知书居然被那个相亲对象给气成了河豚,谢迎春实在无法想象林知书口中那‘长得和武大郎似得’男人究竟长啥样。
她试探着问,“你是不想找对象么?”
“啥呀!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不想找对象了!我也想啊!可能找得到么?”林知书的声音拔高了不少,“我看上的,人家嫌弃我有知青经历,你是不知道京城地界上有多讲究这个,一听说是知青,哪怕我考上大学有了稳定工作,人家也觉得我脏了,好像所有下乡过的女知青都在当地田埂头有过几茬风-流往事一样!”
“还有风言风语说我们这些知青十有八-九都是抛夫弃子回城的,之前我看上一个,人家张嘴就问我是不是处,我鼻血都险些被气得喷出来。也有人不计较知青经历,可都是和我刚刚给你描述的那人一样,歪瓜裂枣!”
谢迎春沉默了一会儿,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存在,知青原本都是下乡建设农村的,可因为几个害群之马,连带着整个知青群体都跟着蒙了羞。
她同林知书说,“我之前插队那家,就我现在的表弟,周胜,你记得不?不像于泽那么招摇,人在水解厂工作,平时不咋回家,应该见过三五面吧。人长得挺好的,现在也挺有本事,跟着我和于泽在平沙市,自个儿开起了超市,赚得很多。”
“她爸她妈也都挺好的,你都见过,你当时不还羡慕我找了
这么一户人家插队?我想在你和周胜之间牵个线,你有没有这样的意愿?要是有的话,你就过来瞧瞧,工作的事儿别担心,我给你在国防科大找一个,我现在升了职,能说上话。就算你不想工作,帮着看店也绝对能活得衣食无忧。”
林知书:“!!!”她险些没拿稳手里的电话听筒。
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想让我当你弟妹?
再从记忆里扒一扒与周胜相关的记忆,林知书的耳根就像是火烧了起来一样。她和周胜见面的次数不多,周胜话少,她也不是话多的人,原先她去黑脸婶子家找谢迎春的时候,同周胜见过见面,可她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