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于泽的自行车后架上, 因为路太颠的缘故,谢迎春紧紧揪着车座, 生怕在自己一不小心就撞到于泽的背上,搞一个尴尬接触。
抱一下猛男揩油固然是梦想, 但她本人的脸皮还是薄的,这种无耻的事情只敢在梦里想想。
于泽所在的油田名字叫庆云油田,属于松原油田下面的一个小油田, 由石油工业部直接管理, 产量还不错, 所有的员工能享受到的福利也跟着水涨船高,是周边地区人人都羡慕的工作,谁家的孩子要是能进庆云油田工作, 那绝对有面子。
谢迎春左思右想,都没想明白自个儿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风,怎么于泽一说庆云油田的后厨缺一个会做面点的,她就屁颠屁颠跟着跑来了?
庆云油田的厨子就算再能赚钱,又能赚多少?
关键是,她下午那么一闹,傍晚这么一走,估计青山食品厂那边就已经急疯了,事情也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她该怎么办?
是真的不打算再回青山公社了?
谢迎春坐在车后架上想了一路,等快到庆云油田的时候,于泽指着远方旷野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同她说, “你看,那就是油田,那个最亮的灯就是油田上的磕头机!磕头机每磕一个头,就有很多的石油从地下抽上来,别看石油那东西脏了吧唧的,粘在人身上费很大的力气都不一定能洗掉,但那东西可值钱的很!”
谢迎春在上学的时候听过‘石油’这个名字,这会儿被于泽引了一下思路,她才回神,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赞叹了一句,“挺美的。”
于泽听出了谢迎春的心不在焉,没有再出声。
距离庆云油田越来越近,谢迎春总算把脑子里的思路给捋顺了,既然已经没有回头之路,别人也未曾给她留任何的余地,那就索性不要回头。
从小长大的地方都能迫不及待地逃离,只是短暂生活过一阵子的青山公社又有什么离不开的?
从她踏上离开津市的那趟绿皮火车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来路只剩居无定所与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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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油田距离青山公社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青山公社搞出一个远近闻名的青山食
品厂这件事还是能传过来的。
再加上庆云油田本来并不缺厨子,是于泽同那打出好说歹说自磨硬泡才给谢迎春争取来这么一个机会,谢迎春有哪些手艺,于泽不得提前和庆云油田的大厨说道说道?
等到于泽把人带去的时候,庆云油田的厨子们都已经拉了灶,聚在一块儿打起纸牌了,见于泽领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过来,大家谁都没往‘面点师’这个身份上想,而是打起了于泽的趣,“哟,于泽,这是你媳妇儿?长得可怪漂亮的哈!”
于泽被这玩笑吓得一阵紧张,赶紧扭头去看谢迎春的反应,见谢迎春笑眯眯的,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里绷紧的那根弦这才稍稍放松,同打趣他的那人说,“老孙,这是李师傅让我给他找来的面点师,做面点很有一套,你个孙子就乱说吧,当心之后做了面点不让你吃!”
“没事,咱不怕!做了面点不让吃,那不就是等着我多喊几声弟妹么?喊着喊着人熟了、关系近了,想吃啥吃不上?”
一个年纪约莫有五十多岁,两鬓已经发白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仔细打量了谢迎春几眼,同谢迎春说,“是叫谢喇叭对吧,于泽和我说过你,说你的名字好,就和田地里长得那喇叭花一样俏,见了真人才知道,喇叭花没你长得俏。不过啊,我们后厨上的这些人,看得是手艺,不是脸,你和于泽都跟我到后厨,别的不说,先做一道你的拿手面点看看。”
“为了能让你到油田工作,于泽帮你说了不少好话,所以于泽也留下吧。万一你带来的人过不了我这关,我也能好好同你掰扯掰扯,她是为什么过不了我这关,你别到时候怪我老李头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当面答应了你,做事的时候却给你搞黄。”
谢迎春一脸假笑,“李师傅,我的名儿是叫谢迎春,迎春花的迎春,不是喇叭花的喇叭,也不叫谢喇叭。”
于泽一个没绷住,当场乐出了声,见谢迎春扭过头来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他,他又赶紧把脸上的笑给憋了回去。
谢迎春打量了一下这厨房里的东西,对照着有的材料从自己脑子里选了选,最终挑选了一个名叫‘碧玉生煎’的美食。
找到面
粉,兑适量水和好,把面放在一旁让醒着,她找到开水把粉丝给烫了三分钟,待粉丝烫到软而不烂的时候,切成小段备用。
再取来鸡蛋煎成约莫有半公分厚的蛋饼,切成小丁,再将韭菜洗好切丁,三者拌匀,加入盐和一勺猪油,再加了一点点酱油与十三香。
谢迎春从桌上找到一些花生碎,索性放在炒锅里翻炒了一遍,炒到味道最香的时候,将花生碎与拌好的馅儿混匀。
面已经醒好,切成小块,用小擀面杖擀成小孩巴掌大小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