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衍被牧云归送回寝宫,太医没多久便到了。
虽然抑息香已经无法抑制他的信香,但他依旧没有停下使用。那药不仅有抑制信香的功效,还可改变体质。
只要不在雨露期,就算是太医也发现不了他的坤君身份。
他不担心坤君身份会被发现,他只担心……
郁衍烧得浑身疼,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把人全部赶出屋子,只留太医、牧云归和他三人在寝殿里诊脉。
如果……如果真有什么意外,牧云归至少能当场把人治住。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郁衍躺在床上让太医诊脉,空闲的手还紧紧抓着牧云归。
太医疑惑地看了看牧云归。
二殿下与这侍卫……
太医姓冯,在皇室侍奉了几十年,自然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他没说什么,在床边坐下专心替二皇子殿下诊脉。
牧云归抱着郁衍,有些无奈。
他一直谨记着不可在人前与主人太过亲近,可主人不知是怎么了,这一病,倒病得粘人起来。
往日坚强自立的青年现在面色苍白,明明没什么力气却还要用力抱着他。
这种依赖的姿态没有任何人舍得推开。
原来主人生病是这幅模样。
“二殿下是感染了风寒,寒气入体,加上劳累过度,精神紧张,这才会引起发热。”冯太医道,“老臣为殿下开几贴药,服用后好生睡一觉,修养几日就会没事。”
郁衍挣扎着坐起来:“只……咳咳,真的只是风寒?”
冯太医点点头:“就是风寒。”
冯太医很快去外间开药,郁衍靠在牧云归怀里,失落地低下头。
没有崽。
亏他还想了一整晚日后该怎么办,就差把崽的名字都想好了。
结果根本没有。
说好的乾君繁衍能力极强,一次就能中呢?
话本都是骗人的。
郁衍抬头看向牧云归,神情幽怨:“你怎么这么没用?”
牧云归:“?”
他低下头,眼眶微微红了:“我也好没用。”
牧云归:“???”
郁衍已经胡言乱语了一上午,牧云归果断不再与他多言,将人在床上放平:“主人该休息了,属下去替主人熬药。”
郁衍拉着他的衣袖不放,声音低哑:“宫里……宫里有郁殊的眼线。”
“属下明白。”
不过一天时间,郁殊就能查到牧云归那几日没跟在郁衍身边,可见他对郁衍寝宫里的动向了如指掌。
他宫中的侍从绝对有问题。
郁衍眼皮越来越沉,艰难道:“我生病这几天,不要让任何人来探望,你也不要离开这里……不管谁传召都不要去,就说是我的命令。”
牧云归点点头:“是。”
听见牧云归的回应,郁衍终于放心下来,意识沉入黑暗。
他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中途牧云归将他唤醒一次,喂他喝了碗汤药。
郁衍只是睁开眼,看清眼前的确是牧云归,便又沉沉睡去。
待他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翌日清晨。
“云归……”郁衍声音还有点哑,脑袋昏昏沉沉,“云归……”
没有回应。
牧云归没在屋里。
郁衍忽然想起昨天的事,瞬间清醒过来。
他顾不上穿鞋,赤脚就往外跑,刚拉开寝殿门,迎面撞上一具坚实的胸膛。
牧云归超高的武艺在这一刻发挥出极大作用,他一手搂住郁衍,一手端稳盛得满满当当的汤药,就连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主人?”
郁衍头本来还晕着,被这样一撞就更晕了,痛苦地捂着额头:“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别走吗?”
牧云归道:“属下去替主人熬药。”
郁衍语塞。
他这一觉睡得太久,此刻意识不算特别清晰,神情有些呆愣。
牧云归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汤药放到一旁小桌上,抱起郁衍就往屋内走。
“主人烧了一天一夜,刚褪下来,下床怎么能不穿鞋?”牧云归的语气难得有点重。
“明明有地龙和毛毯……”郁衍小声说着,察觉到牧云归的目光,立即转了话头,“我担心你。”
昨天郁殊的话始终让郁衍放心不下,其实就算对方真的查到牧云归离开过江都,郁衍也有办法替他洗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