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信件都是打印的，看不出来字迹，但是他的鼻子告诉他，对面很可能是个女人。
“然后，警方安排彭玲和钱华在一个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他们俩虽然都是首都电视台的人，但不是一个部门的，平时几乎从来没有碰过面。钱华说，彭玲身上的香味和信纸上的气味非常相似。”
唐嘉嘉皱眉，“这也有漏洞吧，彭玲这么多年来都不换香水？”
“电视台很多人都知道，彭玲只钟爱一款香水，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怎么换过。”陈宇清说。
作为首都电视台的明日之星，彭玲的晋升道路已经是一片坦途，自然有人想要讨好她，打听她的喜好也包含其中。
送女士东西，总免不了香水、化妆品这些东西，要打听彭玲的爱好，倒也不是很难。
“以此为突破口，警方审问了彭玲两天，终于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作为一位女强人，彭玲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好的，之前几次和警方交锋，包括在知道她是一位魔术师的女儿，知道密室的存在之后，警方多次问话她都相当沉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尾巴。
唐嘉嘉沉默了一会儿，“她杀了钱悦月？”其实还是有些说不通的，看起来她对钱悦月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
“不，她没有杀她。”
在这件事里，向澄雅站在一个相当不光彩的位置上，在知道钱悦月缺钱之后，她向钱悦月推荐了那个前方有着深坑的所谓“兼职”，钱悦月一开始也信了她，主动去联系了前辈，打听兼职的事。
钱悦月生得年轻貌美，更难得的是有一股学生的干净气质，很有几分清纯天真，被看上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
然而，和向澄雅不一样，钱悦月是一个从小没了父亲，能和母亲相互依靠着长大，还能一路读到大学的女孩子，她表面再如何单纯，也掩盖不了她本身是个性格坚韧聪慧机智的姑娘。
“她居然真的成功了，搞到了录音？”唐嘉嘉也有些惊奇。
陈宇清点点头，“她非常聪明，将那些录音存进了一个U盘里细心藏了起来，然后以此威胁那些人，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唐嘉嘉感慨，“那些人恐怕完全没想到会这样阴沟里翻了船。”
“对，他们当时肯定非常愤怒，但又不敢不管不顾地出手，就怕钱悦月说到做到，她一旦出事，就将录音公布出去。他们虽然算是有钱有势，却还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做不到完全掩盖这样的丑事。”
“我猜，钱悦月将那个U盘给了彭玲。”唐嘉嘉忽然说。
陈宇清没有卖关子，“是的。”
“然而，彭玲出卖了她，以此来换取了自己的前途。”
“是的。”
以彭玲的年纪，即便是她再有能力，本也不该这样顺利地往上攀爬。她同样是普通人家出身，没有多少家庭背景，在关系错综复杂的电视台里，仅仅凭借着她出色的能力，可做不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背后，必然是有原因的。
比如，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
她将钱悦月在密室里捆了起来，钱悦月没有反抗，她还以为是恋人在开玩笑玩游戏，还觉得挺有意思。
然后，彭玲离开，有人进去杀死了钱悦月。
那个U盘，自然也早已经不在彭玲的手中，被她拿去同钱悦月的生命一起，做了肮脏的交易。
唐嘉嘉也不知道彭玲有没有后悔，或许这样的人，是不会后悔的吧。
她不是不爱钱悦月，只是对于她来说，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所以她出卖起爱人来，大约也没有犹豫太久。
只是几年过去，钱悦月仍然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她又有些难过，这次告诉了钱华，通过钱华将钱悦月的尸体放了出来，至少，能够好好安葬，不再孤零零地呆在那个地方。
“人，真是复杂啊。”唐嘉嘉听完了案子，也不再关心凶手是谁了，反正主犯大约是那背后的人，而不是真正动手的那个，“感觉上，有点没意思。”
这案子，就这样结了，听完反倒心里不大高兴。
陈宇清笑了笑，“不管怎样，案子破了总比没破好，我想钱悦月也是高兴的，至少能够安心闭眼了。”
说的也是，案子破了总是件好事。
唐嘉嘉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桌面，她准备安心上晚自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