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回想他醒来后的这段日子,面前这个人的行为处事,都跟他印象中的沈心大相径庭。
秦沈两家联姻,他们两人的感情反倒放在其次,他或许确实对沈心了解不够,但也自问忠诚、负责,勉强能算一个合格的丈夫。
所以,秦一鹤不认为是自己记错,他眉间深锁、困惑不解。
为什么现在的沈心,和他记忆中的沈心,竟……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呢?
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到底又改变了什么?
“呜哇哇哇——我、我怎么会这么惨?我到,到底得罪了哪路神、神仙……”
沈心的嚎啕打断了秦一鹤的沉思,他顿了顿,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真的,上一次见到这种哭起来不要命的阵仗,还是二十几年前他上幼儿园的时候。
沈心闭着眼越哭越伤心。
突然,她感觉到一个柔软的物件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沈心抽噎着睁开眼,看到秦一鹤正握着一块手帕在轻柔地帮她擦眼泪。
调皮的月亮从乌云后面跳了出来,月光从枝丫里漏下来,洒在了对方的身上。
她看见男人虽然动作笨拙,但神情却十分认真,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担心又像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不愧是堪比明星的颜值啊,就算皱眉,都是帅的。
沈·颜狗·心一时被美色所惑,眼泪居然渐渐止住了。
可算是没哭了。
秦一鹤暗地里松了口气,道:“再这么哭下去,宴厅里的人都会被你给招来了。”
沈心其实并不是那么爱哭的人,大约是受到惊吓后人更加敏感,她才会突然悲从中来,觉得哪哪儿都糟心的不行。
这会儿听秦一鹤这么说,她的脸也不由热了起来。
她一把抢过对方的手帕,盖住自己大半张脸,瓮声道:“还不是怪你。”
秦一鹤又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叹的气,比一辈子都多了,“我哪能想到我不过是去休息一会儿,出来你就变成这样儿了?”
沈心停止哭泣后,脑子也清明了许多。她想起秦一远刚才的行径,怒气值蹭蹭往头上涨。
他做海王养原主那条鱼还没来得及收网,大约是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和证据,不然大可拿来威胁她。
既然都是靠嘴皮子,谁还没长嘴不会说话了?与其等秦一远煞笔似的乱吠,不如她现在就“恶人先告状”,先咬他一口!
沈心做出决定,低下头道:“阿鹤,你以后记得要注意着点阿远……”
秦一鹤眉梢一扬,问:“怎么?”
沈心绞着手帕,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半晌才磕磕绊绊道:“他对我……有些超出叔嫂的感情,今天喝多了居然直接从宴会上把我拽了出来,想要强迫我……”
强迫是真有其事,沈心说着,眼眶不由又红了。
她接着道:“我本来不想说出来影响你们兄弟的感情,可我又怕不说的话,以后他还要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爸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这事儿也不好和他们说,我告诉你,你记得以后要防着点,不要太相信他了。”
沈心这么说,一则是不确定秦一远到底有没有证据,她暂时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惹得他狗急跳墙,提前跟秦一鹤透底,也算是进可攻退可守。二来剧情里秦一鹤是原主害死的,但肯定跟秦一远脱不了关系,现在她不打算对秦一鹤不利,难保秦一远不会动手,这样也能让秦一鹤生出防备。
简直就是个计划通,完美。
沈心为自己的灵机一动沾沾自喜,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提醒他防备秦一远?沈心葫芦里到底打算卖什么药?
想不明白的秦一鹤决定先顺着她的意思应下来,“没想到阿远居然抱着这样不堪的心思,简直混账!可这样不是太委屈你?”
沈心见他被自己说动,放心了,摆摆手道:“没事,他今天可没在我这里占着便宜,哼,估计现在正不好受呢!”
说着,她撑着草地踉跄着站起来,撕裂的裙摆拖在地上。
秦一鹤被那月光下更显白皙的长腿晃了眼,沈心看到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用手去遮掩,勉强将裂开的裙摆抓着合拢,但收效甚微。
“等等。”
沈心抬头,看到秦一鹤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自然地张开双臂,将她半搂在身前,把西装围在了她的腰间。
“好了。”
身着白衬衫的男人,披沐着月光,对她说。
嘶——
作为颜狗的沈心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半拍,忍不住盯着对面的男人看,越看就越觉得哪儿不对劲。
直到秦一鹤虚揽了下她的肩,示意她往外走,沈心才恍然大悟。
她指着对方站的笔直的双腿,惊讶道:“你怎么能站起来了?!”
沈心小心地摸了摸手底下精致的礼服,毅然决然从角落的架子上选了套宽松的家居运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