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姐姐,昨儿你说我那络子打的好看,我晚上回去给你打了一条,不如你现在同我一起去拿了?”
琉璃闻言有些奇怪地看向她:“我什么时……”
话未说完,便被秋画一把抓住了手臂重重捏了一下,琉璃意识到她是有话要私下里同她说,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如此谨慎,但见她神色凝重的模样,当即顺着话头应下来,道:“我就那么一说,你竟还真记在心上了,那我与你同去一趟。”
一进室内,秋画便“唰”地合上房门,又将窗子全都放下来,这才将袖子中的布偶掏出来。
原本一脸莫名的琉璃一见那物件,当即吓的脸都白了,颤声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在宫里用厌胜之术可是重罪!”
秋画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姐姐声音小些,这是我刚才在树下挖出来的,想必是有人想陷害咱们娘娘。”
“哪些个挨千刀的,居然做这种事情!”琉璃咬牙骂了一句,转身就要走:“我现在就得去告诉娘娘,让她请皇上来主持公道!”
秋画一把拉住她,认真道:“姐姐莫急,你难道就不奇怪这布偶到底是谁埋在咱们承乾宫的吗?究竟是外人潜入,还是……咱们宫里的人所为?姐姐,如果是外人尚且好些,今后宫里提高警惕也就罢了。但若真是咱们自己人干的,就算这次娘娘主动找皇上陈情,皇上相信了。那下次那人又做什么事呢?这次运气好我意外提前发现,若运气不好……”
琉璃听她说这么长一番话,也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问:“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秋画点点头,道:“稍微有些想法,劳烦姐姐出去不要打草惊蛇,引娘娘回寝殿,我这就换身衣裳过去同娘娘详细说明。”
琉璃本欲将那布偶递回给秋画过会儿一同带去,但伸到一半又顿住了。
秋画见了她的动作,了然地笑了笑,道:“这布偶姐姐收好,我这里人多,不安全。”
她目光澄澈、神情坦荡,似乎并不为琉璃刚才的怀疑而不悦。
琉璃便将布偶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深深看了秋画一眼,见拍拍她的肩膀,道:“那我这就出去,你也快些。”
秋画应了,并思虑周全地给了琉璃一条络子做掩护。
琉璃拿着络子回到院中,神态自然地和沈心道:“娘娘,外头日头大了,您还是回殿内休息吧,省得中了暑气。”
沈心也正觉得热了,吩咐长庆种好后记得教一遍水,便跟着琉璃回了屋。
琉璃让随侍的奴才们全部退下,这才将袖中的布偶呈给沈心看。
沈心也是看过不少宫斗剧的人,一见这玩意儿便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心累。
她又不像原主那般既争宠又仗势欺人,只是安安生生待在自己宫里琢磨点吃的,怎么还有人要盯着她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听琉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沈心沉吟一声,道:“秋画说得对,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如果咱们宫里真的有内奸,那今天我让人在树下种草莓这么大的动静,那人必定会紧张,肯定会会找机会去查看埋的东西还在不在,咱们守株待兔,等着就是了。”
如果说上次秋画偷偷用冰帕子给她提神醒酒,沈心觉得这丫头聪明,那这回便更觉得她胆大心细,反应极快了。
没想到这随手一救,还真给自己救回来一个宝贝!
“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秋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娘娘,奴婢为您送解暑汤来。”
琉璃扬声应道:“进来吧。”
秋画推开门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沈心朝她招手,“你怎么想的,来与我说说。”
秋画也不扭捏,快步走到沈心面前,低声一阵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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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鸾其实对吃食并没有太多的讲究,平时甚至很少跟御膳房里点菜。吃于他来说,只不是一个果腹的手段罢了。
御膳房里的老御厨都曾偷偷在私底下同小徒弟说:“当今是他服侍的三代帝王中,最容易伺候的了。”
然而“最容易伺候”的赵鸾,这几天退回来的膳食却明显比以前多的多了。
御膳房里的御厨们都急了,庖长使了银子亲自去找皇上的近侍公公问情况。
张进忠可比御厨们早发现这个问题,他眼瞅着皇上是自从沈贵妃宫中回来后,才开始食欲不振的。一开始还担心皇上可能在贵妃那里吃坏了肚子,可是御医诊平安脉却道皇上身子康健,听说食欲不佳后,最终也只斟酌着开了道开胃的茶饮方子。
张进忠算是明白了,皇上这哪是身子不适,分明是惦记着贵妃那儿的吃食呢!
既然收了银子,张进忠也不介意多少给人透露点意思,道:“您们做菜总是那汤汤水水老几样,皇上吃多了自然腻味,多花点心思换点花样嘛,烤一烤煎一煎什么的,菜色新颖、香气扑鼻的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