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不高兴?”徐以叙很直白地对着顾琛问道,“因为我妈妈?”
徐以叙还没有学会委婉,不能理解顾琛这种突兀的转变,他很理所当然地直接问出来。
“没有。”顾琛稍微控制了下自己心绪。
哪怕从营养剂上大概能猜出来,徐以叙家的大人只怕是在研究所里工作,但是研究所里那么多人,顾琛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就是自己见过的之一。
他很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自己身上伤势是徐以叙包扎的,包扎的十分齐整透露出娴熟的味道。
不管是十五六岁还是十八岁,正常的孩子应该都还在上高中,像他这样提前毕业的终归是少数。
哪怕大多数高中都会有体育课教导救急知识,但要做到这种程度还是不太正常的。
更何况除了包扎之外,徐以叙还为他做了治疗。
之前顾琛没有在这方面深想,毕竟徐以叙看起来太简单,太不谙世事了。但如果是那个徐瑶的孩子,顾琛就难免要去想——
徐以叙为什么会这些,是不是这些年有跟着徐瑶去实验室,准备子承母业,给徐瑶打下手学习人体实验的内容,他也是研究所那些对孩子下手的加害者之一?
顾琛并没有想过徐以叙也是实验品的可能,毕竟稍微仔细看看,很明显能从徐以叙眉眼之间看到徐瑶的影子,他们确实是有血缘关系的。
从顾琛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琛是珍宝的意思,他父母还在世的时候,顾琛就是被宠溺长大的。哪怕顾琛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但在没有证据表明的情况下,顾琛完全没想过徐瑶会把自己孩子也当做实验品的可能性。
徐以叙疑惑地偏了偏头,依旧能感觉到那丝丝凉意。
顾琛说他没有因为徐瑶的原因生气,徐以叙也就信了。毕竟人总是那么善变的,在实验室的时候,明明之前见面还是挺平和的人,下一次见面徐以叙就能感觉到那股冲着他洗面而来的恶意。
从卫生间一个来回,顾琛整个人疼的已经精疲力尽了,他本身就是重伤,精神头本来就是因为在陌生环境里强撑着而已,回到床上没多久就不可抑制的沉睡过去。
徐以叙坐在自己的画架前,看着上面那副隐隐散发出温暖味道的未完成画作,他突然就没办法画下去了。
呆呆盯了会,最终徐以叙默默把那副没画完的画收了起来,重新铺上画纸。
新的画徐以叙没有好的想法,拖拖拉拉画了一晚上才做到让自己勉强满意。到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徐以叙的作息都非常的固定,在十点准时休息。现在徐以叙困得不行,到卫生间随便冲洗了下换了身睡衣钻进床铺里飞速入睡。
第二天一早,顾琛在睡梦中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好像他怀里抱着个很温暖软和的抱枕,半梦半醒的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枕头边另外一个脑袋。
原本还迷迷瞪瞪的顾琛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他怀里多出来的赫然就是徐以叙。
“……”顾琛看着整个睡衣已经凌乱甚至还解开了几个扣子的徐以叙,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徐以叙睡觉老实不老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顾琛他反正睡觉不是个老实的,所以很小的时候他就被爸妈赶去自己睡一张床。
不管是真是假,徐以叙现在的身份是顾琛的“男朋友”,这让顾琛醒过来感觉有些许微妙不自在。不过看着这总面积加起来只怕没有40平的狭小单身公寓,除了这唯一的床铺之外,客厅里那小得可怜的沙发可没办法躺下一个有一米六多的少年。
而且他好像也没看到多余的被子,所以两个人睡一张床其实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徐以叙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只不过和顾琛不一样,他早已经适应了在休息中被打扰的情况。隐约感觉到身边的动静,还能懵懵懂懂地睡着,倒是在浅眠中突然闪过一个意识告诉他,他今天早上还需要去卖个画,得要早点起床,这才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是随着徐以叙动作,他身上没剩下几颗扣着的睡衣整个敞了下来,露出一片雪白。
顾琛有些尴尬的移开眼,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恢复过半,不存在多少行动问题后,顾琛略微小心地下床。没有痛感袭来,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顾琛简单地说了句“我去洗漱了”后就去了卫生间,没有敢多看徐以叙一眼。
对自己睡衣情况有些不解,徐以叙一向睡前是怎么样躺下去的,睡后就是怎么样起来的,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不过徐以叙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琢磨着昨晚顾琛给他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已经不见了,也不是一开始的暖洋洋,倒是而是他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到的干燥感。
这种干燥感没有让徐以叙有讨厌或者不适的感觉,只不过他不能理解这种感触意味着是什么。
把扣子重新扣好徐以叙下了床,他摸了摸肚子,感觉有些饿了。
徐以叙叹了口气,忽得耳朵微动,听到窗台那边有些异样的动静,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