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虎穴龙潭也要闯一闯。”
这感应法在金丹境界使出,消耗也是颇大,三人回到船舱打坐数日,将灵炁补满,王真人便来到舵舱,操纵一气云帆顺着感应飞驰,马儒生取出一卷长图,道,“南鄞洲陆沉之后,记载洲陆地图的典籍陆续散佚,这里还有一处大略舆图,还有只言片语,记载当时南鄞洲的宗门,今日便与诸位共观。”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南鄞洲西高东低、南富北贫,西南处正是洲陆精华所在,记载中又有说起,南鄞洲最大宗门昙华宗便在西南坐镇,这昙华宗乃是佛门,最喜超度亡魂、积攒功德,修行法门和玄修大有不同,颇是重视凡人福祉,南鄞洲的风气也和中央洲陆截然不同,几乎所有瘴疠之地都被**力消解或是隔开,凡人可以在洲陆中自由旅行贸易,杂修也是颇多,由以体修最为繁茂,几乎人人都有炼气修士一般的体修神通云云。
仲无量皱眉道,“又是佛门,又被打灭,数千年前那场争斗,真是因为东华剑么?还是我们洲陆有意将昙华宗消灭?”
阮慈也觉有些古怪,心道,“体修神通?凡人福祉?无垢宗搞的那一套细究下来,和这个也十分相似,都是让凡人过得比现在要更自由,而修士则活得和凡人一般。”
她曾亲身去过无垢宗,体会自然更是深刻,便是阮容,因未曾与那僧法云倾谈,此时却也没想到这一层去。又因曾在虚数中和黄大掌柜打过交道,甚至亲自掀起过一股情念风暴,对此事的观感和所有人都是不同。种十六还在和仲无量拌嘴,言道便是要消灭一宗,也不用将洲陆打到陆沉,阮慈却是想道,“这却也未必,看这图卷所说,昙华宗将洲陆势力几乎已全部整合,南鄞洲便仿佛是个整体,又是有这种中央洲陆不乐见的风气,那么整座洲陆都是卷入了那情念潮汐之中也说不定。这情念潮汐一起,影响的可不止一地,在虚数之中会往四处蔓延,他们又不能在虚数中扭转乾坤,唯一的办法便是把南鄞洲打到陆沉,把所有人都杀了,看看能否止住这情念带来的风波。”
从结果来看,中央洲修士大致是止住了波涛,但仍有余波荡漾,或许就应在无垢宗上,阮慈此时方知为什么太微门要征伐无垢宗,而其余盛宗都冷漠以待。这种重视凡人,摆脱灵炁的思潮,似乎难为主流所容,不过到底是什么缘故,仍旧仿佛隐于迷雾之中。
她也不敢再让众人观看南鄞洲舆图了,因道,“别再看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东西,气息沾染太多,或许会被怨念寻到破绽。”
这是一个,还有一个,沾染气息之后,或者会在虚数之中不自觉遇到南鄞洲从前的情念侵染,或者思想也会跟着转化。阮慈忽而又想道,“恩师一直不肯说起那几个叛师逆徒,或许他们之所以做出那种事,也是在虚数中受了侵染。”
众人虽然不知底细,但阮慈提醒得也有道理,便都不再看图,他们到此的作用实际上已经完成,此时便彼此闲谈交易,仲无量手中还收了许多上清门玄修之物,此时也取出和阮容交换。阮慈看在眼中,颇觉好笑,“真不愧是洞阳道祖辖下周天,对着贸易两字是真喜爱到了骨子里。”
她乃未来道祖,和洞阳道祖将来注定是要分庭抗礼,此时虽然并无不敬之意,但也有些调侃,不料那马儒生却正容说道,“剑使仔细言辞,洞阳道祖乃是我等上尊,尊卑有别,无礼者难免为人所鄙!”
以阮慈修为身份,舟中敢和她这样说话的修士不会超过三个,众人闻言,都是一怔,福满子眼中幽光闪动,看了马儒生一眼,忽地伸手将那长卷抢走,用灵炁包裹着微一磋磨,便成齑粉,喝道,“马道兄,你这防护法术没什么用,你已被此地怨念侵入了心念!”
阮慈心中也是猛地一动,连忙用神观照,她接连换了几种维度都没看出不对,心中不由微闹,指尖溢出道韵,往眼前一抹,再看去时,果然见到一只似猪非猪的怪兽,长长吻部扎入马儒生脑中,似乎正在吸食着什么,马儒生周身情念之中,似有一道淡薄的情念之色,化为灵液,流入它口中去。
“果然我感应无错,真有念兽!”
阮慈不敢怠慢,飞袖拂去,冷喝道,“诸位小心,它可吸走你们心中情念!”
再看那熟悉的情念颜色,眸色更冷:此兽所取食的,正是不服权威、不敬道祖的‘大不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