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紫虚天,但还是希望有一支完全属于她的力量,何僮几人修行颇为勤勉,阮慈在山修行这些日子,他们已个个都有炼气五层的修为,闲了便为阮慈接待各方友朋、传递口信,也在门中打探消息。
不知不觉,阮慈已是在紫虚天潜修二十年,这二十年来,她闲游的日子不会超过一个月,若是秦凤羽,只怕已是无聊致死,而阮慈虽然也觉枯燥,但韧性比从前强了不少,很能沉下心思用功。
这一日正在洞府中盘坐,身躯微微突地微微一震,俏脸浮现一层宝光,仿佛体内又有什么可喜变化反照至外,过了不多久,阮慈收功起身,面上微露笑意,伸手捉住一缕灵光,戏耍了一会,体会着不同,原来已是筑基第五层铸就,开始往第六层筑去。
这筑基中每一层高台踏上,都是不同风景,五感会更为强盛,对灵气的体会也更加细微,操纵得自然也就更为精细。不过阮慈在幻觉中不知经历过多少上境修士的体会,对这些微不同,自然是没有多久便已习惯。她启关出门,长袖轻挥,院中灵泉涌出,顿时将角落一个小池填满,阮慈飘飘欲仙,飞掠而去,法衣绣履自然飞落,她跃入灵泉之中,不由嘻地一笑——其实以阮慈如今修为,玉体不染纤尘,便是闭关百年,也没有任何污垢,但她出身无水之地,却是十分喜爱玩水。
若是换了个贞静仙子,在灵泉中静静闭目也就是了,但阮慈哪是这般性子,玉足在水中踢来踢去,激起不小水花,又在水中翻来滚去,闹得小院地面都被泼湿了一大片,王盼盼在墙外叫道,“吵死啦,你出关了也不说一声。”
它跃上墙头,阮慈惊喜道,“盼盼,你怎么来了?”
王盼盼举起爪子舔舐着,白了阮慈一眼,高傲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阮慈和王盼盼是何等关系,也懒于遮掩什么,而且在她心中,王盼盼是一只女猫,因此照旧泡在池中,招手道,“盼盼,下来陪我洗澡。”
王盼盼毛炸了起来,作为回应,跳到阮慈身旁一块大石头上,道,“你这个家伙,我好心好意从捉月崖来给你送信,你却要我洗澡?那我回去了,你若不给我吃点浅樱争渡,我是不会把消息告诉你的。”
一人一猫闹了一会,阮慈少不得许下承诺,将来给王盼盼多抓些浅樱争渡来吃,王盼盼这才告诉她,“林娴恩也是筑基功成,说来是两三年前的事了,你这次闭关倒是用时长久,前些日子她来拜访,道是要领了差使,出门去办。我想着你若出关,怎么也要略做表示,便来瞧一瞧你。”
阮慈啊了一声,也道,“不错,自然是要扶持些许的。”
像林娴恩这般的同门,将来都是她在门中的人脉,王真人膝下人丁不旺,阮慈自然要往外结交。她已在心中思忖着有多少法器可以挑选,除了林娴恩之外,这几年南株洲入门弟子大概也陆续筑基,多少都该有些人情往来。此次出关,她想休息一番,正好铺排筵席,在捉月崖款待众人。
当下便随意换了身衣裳,出门往王真人崖边小院而去,在门外跪拜问安——阮慈每次出关,都要前来参谒,王真人见不见她是一回事,礼数却不可废。不过王真人前几次都未曾见她,阮慈拜了几拜,天录从院里出来,叫她进去,阮慈细声问,“你这一阵一直在里头?”
天录也低声回道,“只要在紫虚天,真人一叫,我开门就到。”
阮慈打叠精神,走进屋内,又要给王真人行礼,被王真人止住,阮慈看他不说话,便自己在地上一指,心意转处,屋内呼应一般,自然变出个绣墩来,阮慈便在绣墩上坐了。
天录慌忙退下,大概是去泡茶了,王真人却是微微一笑,不以为忤,他今日是筑基化身在此,给阮慈迫力小了一些,心情也似乎不错。看了阮慈几眼,随意问道,“已是筑基五层了?”
阮慈道,“是,之前在山中得了东华剑意,一气炼了四层,如今用了二十年,炼到五层,还算是快的。”
王真人点头道,“你有这般耐心,还算不错。”
他是指阮慈并未因为东华剑意炼化反馈速度更快,便无心修行,一意寻找剑意。阮慈听他这般说,也不谦虚,将头一翘,大有理所当然的味道。王真人见了,不免薄叹一口气,又指点阮慈一些修行中的疑难,阮慈便道,“我这二十年来入定修行,最长一次也不过是闭关一年多,便觉得要起身休憩游玩数日,但明明灵气、神念、心气都可坚持。只是心中感觉,若再坚持下去,非但不能磨练心志,反而对修行会有影响,师尊可知道这是何道理?”
王真人道,“修士要顺时应势,你无法修持,是因为‘静’势已尽,需要从这个起伏波涛中出来,寻找另一个正要转向‘宁’、‘静’、‘定’的波涛,这般休息一阵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并非是一味静坐闭关便是心境超然。修士修行还是讲求一个动静结合,若你常常在洞中闭关,机缘又是从何而来?”
阮慈闻言方是释疑,但又好奇那静动之势该如何把握捕捉,王真人道,“这至少是金丹期才能感应,无需心急,你且先安心修筑道基,早日成丹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