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听话的走了过去,按照她的吩咐举起双臂,申屠夫人比划几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大小合适,不必再改了。”
季听笑了笑,看到她又开始忙了,好半天说一句:“我自小穿的戴的,都是绣娘所制,您还是第一个为我做衣裳的长辈。”
申屠夫人闻言惊讶抬头:“先皇后如此疼爱你,没亲手为你做过衣裳?”
“母后不会针线活,从未做过这些。”季听嘿嘿笑。
申屠夫人浅笑:“等我做好了,你若是喜欢,我就给你多做几件。”
“好。”
季听乖巧的点头,坐在一旁看她做衣裳,看了片刻后注意到碎布被她仔细收好了,便有些好奇的问:“这些碎布还要留着用吗?”
“嗯,都是好料子,丢了怪可惜的,这种比较小的,可以做荷包之类的,大块的就做些小肚兜,给你们日后的孩子用。”申屠夫人抚上布料时,眼底满是暖意。
季听:“……”
申屠夫人注意到季听有些不自在,便缓声安慰:“你别多心,我不是催你,要孩子这事急不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只是我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怕等上几年没心力做这些了,所以早做准备而已。”
季听勉强笑笑:“我没有多想。”
“那就好,你爹今日口无遮拦,我已经说过他了,”申屠夫人含笑握住她的手,“他没有旁的意思,你不必有压力。”
“……我知道了,谢谢娘。”季听抿了抿唇。
申屠夫人见她把话听进去了,便继续做活儿,一边做一边问:“你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找我?”
季听张了张嘴,话到唇齿了又怂了:“……没事,我就是想跟娘聊聊天。”
一旦开始犯怂,下面就更是说不出口了,她一时间开始心不在焉,匆匆跟申屠夫人说了几句后,便找借口离开了。申屠夫人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匆匆跑出门,院子里的父子俩同时看向她。
“你娘变成妖怪了?”申屠山问。
季听难受的情绪被打断:“……什么?”
“不然你这么着急逃跑做什么?”申屠山冷哼一声,在院子里站了好半天才回屋。
季听嘴角抽了抽,没心情跟他斗嘴,随便敷衍一下就拉着申屠川走了。
他们一路回了寝房,季听把门关上后立刻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申屠川:“娘如今连孩子的小衣裳都开始准备了,我实在说不出她不可能有孙子的话。”
申屠川似乎早已经料到,淡定的点了点头:“那就不说了。”
“……可早晚都会露馅的。”季听头疼,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
申屠川揉揉她的头发:“那就等快露馅的时候抱养一个,告诉他们是你生的,反正他们不能回京都,到时候也无法验证真假。”
季听:“……有道理啊。”
“还焦心吗?”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季听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虽然骗人不好,可我确实心里舒服了。”
“那就赶紧歇下,还有两日便是镇南王寿辰,过完寿不仅要领兵剿匪,还要说服爹娘诈死离开,恐怕要忙上许多日了。”申屠川缓缓道。
季听啧了一声:“若非镇南王讲究寿辰前不见血,我前几日就把那些流寇给解决了,哪至于所有事都挤到最后。”
“那可不行,若是前几日去剿匪,岂不是耽误你跟狐朋狗友游山玩水?”申屠川闲闲的说了一句。
季听:“……哪有这么翻旧账的,不是要贤良淑德吗?”
申屠川斜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再想生儿育女那点事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翌日晌午时,申屠夫人将季听叫进房中,问了她几句衣裳花色的事,季听按自己的喜好答了,便坐在她旁边看她做活儿,看了片刻之后,发现昨日那筐碎步没了。
她咦了一声,有些好奇的问:“那些布料呢?”
“正要给你看呢。”申屠夫人说着,从柜子里拿出几个别致的绢花,同她的新衣裳是同样的料子。
季听愣了愣:“不、不是要给未来的小孙子做肚兜吗?怎么又做了绢花?”
“今晨见有小姑娘戴绢花,觉得很是漂亮,便想着别人有的,咱们听儿也要有,索性就做了几个,你拿回去戴着玩吧。”申屠夫人眉眼尽是慈爱。
季听颇为动容,半晌小心的问:“那、那肚兜怎么办?”
“什么孙子曾孙的,都是些没影的事,真要算起来,哪有我们家活生生、会讨人喜欢的听儿重要,”申屠夫人含笑捏了捏她的脸,“原先川儿出生后,你爹一直吵嚷着要换个闺女养,我原先还不懂为什么,如今一看,还是女儿好。”
“……若是驸马听到,肯定会伤心的。”季听哭笑不得,心里却暖暖的,只是这一片暖意中,总有点不是滋味。
因为心里愧疚,季听这两日一直陪着申屠夫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