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最后的龙族婴儿很有可能就是路易,可以想见这些年来他该有多孤独。
现在自己是可以陪伴路易,可他的寿命只有上百年,等他离开人世之后怎么办?
一念及到时候路易又会变成孑然一人,纪遥就更加心疼。这个问题非常严重,不能像鸵鸟一样自我逃避地瞒着那个男人,必须开诚布公地告诉对方才行。
可是现在他还说不出口,晚一点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吧,毕竟两人才刚刚定情,就这样摊开来无论对路易还是对他自己,都太过残忍。
到了晚餐时间,纪遥去了花园,路易上来就问:“阿遥,今天你有想我吗?”
纪遥之前有些惆怅的心绪霎时抛在了脑后,脸上微热地回答:“有。”
路易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一样执着,“有多想?”
纪遥并不习惯这样直接地表露爱意,又不知道怎么描述,偏偏又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灵机一动后回答:“就像你想我一样的想。”
这样应该不会错了吧!
路易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真的吗?我可是每分每秒都在想你,就算和大臣开会的时候,左半边脑子在接收信息,右半边脑子里也全都是你。”
“……”
纪遥差点喷了,陛下您天赋异禀,一般人做不到啊!
看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无奈只能顺毛哄,不是,顺鳞摸了。
纪遥微微踮起脚来,忍着羞意亲了亲路易的唇角。
皇帝陛下的金瞳刷的一下闪闪发亮,就像瞬间通了电一般,不等纪遥后退就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花园内外服侍的所有人:“……”
很好,大伙儿晚饭还没吃,就当是先来一道餐前开胃菜了。
晚餐过后,纪遥想去书房看书,路易则要去会议室和地方官员开视频会议,就将他送去了书房,然后叮嘱他:“不要看太久,十点钟以前必须回寝宫休息,入睡前也要想着我。”
纪遥笑道:“知道了。”
第二次进入书房,纪遥的心情和头一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昨晚来的时候还有些诚惶诚恐的,因为这里充斥着路易的气息而心绪不宁不敢久留。今天则正好相反,觉得无比亲切和安心,从书架上找了本历史类的书籍后就放松地窝在沙发上看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环上突然进来一条消息,一看居然是某人发过来的:亲爱的,还差三分钟就到十点了,需要我过去送你回房吗?
纪遥马上回复: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
他把书签夹入正在看的页面,把书放在桌边的临时小书架上,随后就离开了书房。
经由空中走廊返回寝宫的路上,纪遥忽然听到数米外一根粗大的立柱后隐约传来压低了的争执声。
“队长,你再借我十万应应急,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不行!弗兰克,你前两次也是这么说的,可都没作数,你他妈手气差就不能不去赌了吗!我才买了二环的房子,哪有钱再借给你,这回说什么都没用!”
“队长,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上次那件事要不是我替你兜着,别说队长的位置你肯定坐不稳了,搞不好还去蹲监牢,你可不能忘恩负义!你既然买得起二环的房子,区区十万点对你来说算什么!今晚我要是拿不到这十万,明天就要被灰熊他们砍掉一根手指了!”
“呵呵,全砍光了才好!弗兰克,少拿那件事来威胁老子,有种你就捅出去,没种你就给我闭嘴!”
“巴顿,这是你逼我的!”
随着两声桀桀怪叫,立柱后突然窜起来一条鬣狗,红着眼呲着牙朝对面的皇家警卫队队长巴顿扑了过去。
巴顿不敢怠慢,一声低吼化身成一只花豹,和鬣狗撕咬起来。
鬣狗原本平时并不是巴顿的对手,然而眼下陷入狂躁状态,比正常情况下凶残数倍。理智尚存的花豹一时间非但无法制服对方,反而左右支绌落入下风,片刻后身上就挂了彩。
这两人先前的对话纪遥听得不是太清楚,没想到突然就打了起来,正准备喊其他警卫过来处理,立柱旁边另一条走廊拐过来一名侍女,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失声叫道:“出什么事了?巴顿队长,弗兰克,你们俩怎么打起来了?”
狂躁症患者会对视线范围内的所有物体展开无差别攻击,鬣狗一口从花豹肩上咬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听到侍女的叫声后当即丢下花豹,嘴里淌着血朝那名侍女扑过去。
侍女吓得花容失色,转身想逃脚下却一个踉跄,摔了一跤。
走廊里异乎寻常的动静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墙上的报警器铃声大作,大批警卫员纷纷朝这里聚拢,然而他们距离二楼走廊至少还有二十米远,想要救援却慢了一步。
离得最近的除了受伤的花豹就只有纪遥了,纪遥急忙冲上前去,在鬣狗身上一拍,喝道:“停!不许伤人!”
鬣狗仿佛被套上了一根无形而坚韧的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