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吞了半个卫家, 此后一连数笔爱心捐赠,规模少有,几乎把得到的全捐了出去, 京城那些骂程颐老奸巨猾的商人集体哑了口, 不提内心怎样,表面大为敬佩,口称不愧是延续百年的积善之家。
程家不在乎外界的褒贬,水满则溢, 月盈则亏, 盛极便会衰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程家的婚礼几乎到了满京轰动的地步。
程家是家族企业, 但不像大多数家族企业人丁兴旺,一代至多两个孩子, 程颐这一辈更是只有他一个。生育极为损伤女人身体,程家男人心疼妻子, 不愿妻子多受这份苦。是以程家亲戚不多, 宋青柔那边的亲人却是来了不少。
宋司令衣着笔挺,背脊直得跟杆标枪似的,宝刀未老, 气势不减当年。
在场宾客见到宋司令,无论老少, 皆垂下了头,作出让行的姿态, 宋司令一路走到女儿面前,洪声问道:“兮兮呢?”
宋青柔耳朵旁边跟放了挂炮仗似的, 炸得她脑仁疼, 道:“爸, 你声音小点儿。”
宋司令听话地降低音量,又问了一遍。
宋青柔说:“在家化妆呢,哪有那么快?”
宋司令背着手,四处张望,好像能凭空把程湛兮看出来似的,道:“这不是你妈着急了吗?”
宋青柔瞥他一眼。
宋司令轻咳两声:“我先去找几个老战友聚一聚,我让他们都来了。”
宋青柔:“去吧去吧。”
宋司令溜溜达达地走了,其余宾客都不敢抬起头多看。
除了宋司令一家,宾客里最受瞩目的不是那些天天上电视或者成功杂志的高官巨贾,而是一群脸庞稍显青涩的少年少女,哪怕穿上了大人的衣服,身上也掩饰不住的青春气息,令人联想到水灵灵的小白菜。
尤其是那群小宾客里,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令现场不少贵妇心生怜爱,纷纷投去目光。
那少年在这样的场合竟也不怯场,反而颔首轻笑,回视过去。
贵妇都是有夫之妇,但贵妇身边的千金小姐们不是,某位千金走到少年面前,大方询问他的微信号,少年鲜红的唇上翘,眉目乖巧道:“对不起姐姐,我老师不让我谈恋爱。”
千金诧异问道:“老师?”
少年回答:“对啊,我们刚高中毕业呢。”
千金看弟弟这么乖更舍不得了,笑问道:“你老师是哪个?我去和他说说?”
少年把衣服里藏得熨帖的烫金喜帖拿出来,打开,指尖点在末尾并排的两个名字里的一个,笑得牙齿雪白:“这就是我的老师。”
千金一瞧。
郁清棠。
再一看少年身后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能掐出水来的许多面孔,张了张嘴,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去了。
这群人就是原高一七班,再加上高三五班的学生,郁清棠只带了三年学生,在她的人生里却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的一切都是从泗城一中开始改变的。高一七班只当过郁清棠一年的学生,当时不管如何热情,两年后感情难免被冲淡,接到邀请来赴宴的只有十几个人——家长也不放心孩子跑那么远;高三五班大多数都到了,郁清棠是他们的班主任,是陪他们战胜高考的人,感情自然深厚。
同学们来到这里,大大地开了一番眼——这这这郁老师和她的结婚对象也太有钱了叭!
“就这别墅,没有几千万拿不下来吧?”
“什么几千万?你们是在瞧不起大帝都的房价,这个地理位置,这个面积,刚刚过来远处那停机坪你们看到没有,好家伙,这别墅没有几个亿估计拿不下来。”
“几个亿?!”先前提问的那同学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
“听说这种别墅一个月的物业费就要一百多万。”
“我的老天鹅,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我们何德何能,有一个这么有钱的老师!”
“哈哈哈哈哈!”
学生们还没有步入社会,没有那么强的攀比心,对老师也不像对同龄人会升起嫉妒。他们跟着马甲长裤的侍者沿长长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