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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催稿(二)(1 / 3)

翌日一大早,苏遥便去后院折了数支红梅花,找了个白瓷瓶精心插好作见面礼,捧着前去延庆坊,寻傅鸽子了。

旧京城中写戏文小说的先生少说亦有百八十个,其中最卖座也最神秘的,就是这位鹤台先生。

此人两年前才来旧京,一本《云仙梦忆》震惊四座,迅速成为最受追捧的话本先生。

当然,震惊四座的不止是他的文章,还有更文速度。

两年写一本,断更是常事。

一个月写上个七八章,各位看官都能喜极而泣。

也是得亏文好,不然在人才济济的旧京,学子们与闺阁小姐转眼就能将他忘了。

不过,尽管追捧者甚众,这风吹草动立刻就能传得人尽皆知的旧京城里,却无人知晓这位鹤台先生的真实身份。

因有一纸契书,苏遥才知他姓傅,连名字也不知道。

此人身份成谜,性格喜好更是无从猜测,单苏遥听过的传言,便有十数个说法,总结起倒只四个字——

非常难搞。

这傅先生在旧京城内唯一一次有实锤的露脸,是他初来之时,去过一遭儿平宁坊的曲家酒楼。

因酒楼环境不合心意且饭菜不合口味,傅先生专门在人家酒楼外壁上提了首词泄愤。

这年头,文人墨客喝至上头,在酒楼食肆外写首诗做个对子之类的,极其常见。

也被许多酒家当做风雅事。

但像他这么大咧咧直接迎头骂人的,旧京城里还是头一遭。

且他这首词文采斐然、朗朗上口,曲家掌柜连夜粉刷了外墙,都还被传诵了月余。

曲家酒楼一时门可罗雀,后因官府查出卫生问题,直接就倒闭了。

随着此处掌柜小二皆卷铺盖走人,旧京再寻不到鹤台先生的踪影。

于是花样百出的各路听闻纷迭而至,流传至今。

苏遥只知道,传闻里有关鹤台先生的住处,十个有八个都是假的。

这傅鹤台就住在旧京东南边的延庆坊。

偏是偏了点,但就在所有流言制造者的眼皮子底下。

今日晨起天色濛濛,流云卷卷,一副欲雨未雨的模样。

因着天色不好,一路行人极少,连坊门处的食肆都没开。延庆坊地界本就偏,如今更显得僻静,毫无烟火之气。

昨夜刚下过雨,青石路上还残留着层层雨渍,微风一吹,拂起新鲜的泥土气息。

湿漉漉的,掺着点草木初生的清甜。

苏遥深吸一口这没有雾霾的空气,心旷神怡。来了近一年,他其实挺喜欢这个世界。

就是一路走过来有点冷。

苏遥暗道,等有钱了,一定买上几辆最大最平稳的车轿,配几匹好马好骡,再不受这冷风。

齐伯虽年过半百,但身体倍儿棒,还有功夫关心他:“公子累了吗?”

苏遥笑笑:“许久没出来过了,以后得多来走走。”

“不知公子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来此处。”

齐伯笑得眼眯成一条缝,比划着与他闲聊,“延庆坊的百宝阁会做一种一拉线就跑的兔子,极好玩,但一摔就坏。娘子嫌费钱,你却喜欢得不得了,我抱你偷偷来买过好几个呢。可惜如今是不做了。”

苏遥其实并未继承原主的多少记忆,这样久远的琐事,倒难为齐伯还记得如此清楚。

苏遥深知齐伯待原主甚好,感触之余又不由保证:“齐伯放心,等我赚了大钱,什么样的新奇玩意咱们都买来。”

“一样买三个,一个拿着玩,一个放着看,一个专门用来摔。”

齐伯让他这话逗乐了。

苏遥瞧着怀里的红梅,又笑叹:“可惜如今是不做了,不然送去给傅先生,恐怕比这花好些。”

齐伯道:“这傅先生是读书人,整日吟风弄月的,小孩子家的玩意儿,怎能入得了他的眼?”

苏遥笑笑:“倒也未必。我先前读他的文章,看到这傅先生颇擅木工,对这样精巧的东西,他一定感兴趣。”

又有些遗憾:“他名声在外,品味又挑剔得很,我不能投其所好,就只能附庸风雅,送两支花了。”

齐伯瞧着苏遥,只不置可否地笑笑。

天色迷蒙,却并不如何阴沉。

苏遥穿着天青色外衫,他身形本就有几分单薄,长袍广袖的装束,倒显出几分清逸。

年节方过,养得他气色也好上许多,一头乌发半束半披,更衬出肤色白皙,面容秀致,一双清朗眉目更时时含笑,温如甘泉。

这副品貌捧着灼灼红梅,人花相映,别说旧京城了,便算上如今的帝京,也再寻不出这样风姿的美人画。

这红梅搁齐伯手里,兴许还遭人嫌弃;苏遥捧着去送,只要对方长眼了,那必定收不到一个“不”字。

齐伯面对看着长大的小公子,特别骄傲。

他一路放心地走到傅宅,轻轻扣门,却是许久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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