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千斤晚膳
“庭院海棠瘦小,月下松影照。吹灭烛台火,白入绮窗,又星星点点。眼眉低垂,十六年来不堪此,抵不住,羞红脸儿把头埋。”
屋中这对父女十六载未曾见上三面,自打入了这青城门中也就不是个自由身,青城大门自然是有他的规矩,没有规矩又怎可立起这千百年来不倒的宗门,归来这数日也是不好见这卧病在床的爹爹,只得日夜守着,运气好些才清醒半分,说上半句话。
平安集的隔壁就是大南集,大南集的李家也是同这沈家一般是个当地的巨阀,两地隔着一江,商贾流通自然是来往络绎不绝,沈家占西面,李家则是占着南面,数十年来也是互不干涉,均是赚得你满我不亏。若真是说起来,谁还没个贪念,但两家隔着一江,发家同是靠江,家势也是半斤八两,真是打上一架,倒是划不来,耽误了生意。
沈海月发觉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便是告知了沈府上下,此事不得喧张,将这其中利害关系也是道了出来,都是在这沈家呆了数年的人自然也是不愿将这饭碗给拱手让人,再者便是些沽名钓誉之辈登门拜访,沈海月虽是个世俗人,却也是见不得这些虚情假意。
可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沈海月卧病在床,每况日下的消息还是传了出,赶巧这李望风又是爱慕垂涎这沈寒烟的坯子,才是有了这上门提亲这事。
沈海月先是问了救他的少年是何人,怎这般面生,当是沈寒烟将那隐世的高人给请了来,沈寒烟却是这般说道:“爹爹,他名川秋雨,是沈府的人,今日不光是救了你也是舍命将我保下,还是救了二叔。”
“沈府的人?我怎不识他。”沈海月是细细想了几番仍是不识这少年。沈寒烟瞧见这爹爹竟是坐了起,面色越发的红润,如常人一般,气息也是通常了许多,这沈寒烟虽不懂这如何医人,可也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细细将这爹爹身子给里里外外查了几番,却仍是心惊不已,她是如何也是想不到这师傅及青城门都是难寻药的隐疾却是不过片刻就被这川秋雨给救了回,将先前这少年的行事连着起来,沈寒烟却只某
种神采流连,奕奕星芒,甚是好看,着迷。
知女莫若父,不过这片刻失神,沈海月瞧见沈寒烟这般,唤道:“烟儿,烟儿?”沈寒烟这才是恍惚回神,沈海月朝这屋内看去,着实是又见着一人,背着他,见不得容颜,忙问:“这又是?”
“爹爹,这正是十六年来待我无微不至的师傅,此行是随我下山,怕我出了岔子。”沈寒烟瞧见爹爹所指的人正是师傅,叶轻眉。
“烟儿,令父确是已无无碍。”叶轻眉这般说后就是欠欠的挥云袖,一上一下间再寻叶轻眉已是不见,沈海月哪见过这般,竟是在床榻上险些惊的将这被子给蹬的老远,惊呼:“烟儿,这......”
烟儿却是浅笑道:“师傅性子就是这般冷冰冰,一身修为,神通广大,高深莫测。”沈海月看去是连连点头称是,可这眸中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怪不得他,寻常人哪是见过这凭空消失之术,再者修习之人也是向这深山老林而去,谁没事还结伴上个街不成。
“对了,爹爹,他确是沈府中人。”沈寒烟事无巨细的将这川秋雨几日来的见闻给一一道出,说至那啃起馒头来时,她也是止不住的捂着小嘴咯咯笑。沈海月只当是志怪来听罢。
不过片息,沈寒烟说至二奶奶时,沈海月眸子是挑动连连,只未出声,听这沈寒烟续道。
她不用抬头就是料到爹爹是什么个模样,不出所料,沈海月沉声道了句:“烟儿,吩咐下去,一个时辰,晚膳。”
沈寒烟还满是担心这爹爹大病初醒,竟又是大动肝火,歉疚。
不过只这瞧见爹爹竟是下了床,走了七步,神采奕奕,又道:“对了,好酒三百坛,牛肉五百斤,馒头千个!”沈寒烟这才是放心去了。
瞧见这沈府内外热闹起来,川秋雨寻了个丫鬟问了声,从这丫鬟口中才是得知,方才沈小姐特意吩咐晚膳,还是悄悄朝这川秋雨道了一句:“你才来几日不见家主,想必今晚你就可见到了。”
原来是这沈海月,川秋雨瞧这丫鬟走去了,心中念叨:“我不
光见过,衣服都还扒过哩。”大病初愈,定是要好生的庆祝一番,不过也是与他无关,倒是可大快朵颐一番,也是不差。沈府上下都是忙活了起来,就这川秋雨一人无所事事,几日来也就是院子里除枯叶也落的轻松自在,多了闲时修习。
入得他那方寸单间内,稳稳将门扣好,就是盘膝而坐,修习起,修习前还是朝这楼仙道了句:“楼大仙人,开饭了,记得叫我。听闻今晚有不少肉。”
“你小子就这么点出息,老夫从未见过哪个少年如你这般贪吃。”莫老嫌弃连连,惫懒这么句,但不罢休,又是正色续道:“早日五段,你这食量可是要将沈家吃空呐。那个,老夫托你之事,你可切勿忘了,事关重大,另外你要避开叶轻眉那女人,她本就对你多疑虑,你小子自行多想想。”
“却是如此,得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