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直至一个声音敲定结论。
慕莘从包里取出墨镜,细细地擦干净,架在鼻梁上,背好包,退开车门下车,走向那幢显然是隐秘住宅区的房子……
空无一人的起居室里,慕莘不可抑制地接连退了几步,直到后背传来尖锐的刺痛才突然回过神来,原来撞上了壁炉。
房间里的人对这几米之外的滔天巨浪毫无觉察,仍旧火热地纠缠在一起,那种将对方揉进骨子里的欲望和滋味在燃烧,比起他们曾经有过的热烈如火更加熊熊燃烧,可望进她的眼里冰冷得讽刺。
慕莘嘴角的笑霎时僵硬,此刻停转的大脑让她难堪却又无路可走。
等她想起要离开时,却见林栩褪下衬衫,露出烧伤纵横的坚实的后背,而女主人公也顺势倒在了沙发上,那一双嫩藕般细白的手臂缠绕在男人的双肩上,两具身体严丝合缝。
慕莘才发现自己的心口竟然这么疼,鼻尖也是这么酸——那种足以震颤四肢百骸的酸涩。
她的大脑中充满一个可怕的念头,林栩骗了自己,林栩骗了自己,林栩骗了自己。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走出了那个污秽得令人
作呕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来时那条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路,许久才忽然跌坐在吸收了几分热度的地上,一动不动地,也不言语,也不落泪。
“林栩,碰了我你不能再碰别的女人,你做得到吗?”
“嗯。”
她也不记得这是何时跟林栩说过的话,但是她一定说过,林栩也一定毫不犹豫地应承,甚至,他表现出一副“这还用问”的不解和无谓。
可事实是,他毫不留情地把这个诺言变成谎言,然后给她编织了这个巨大的温柔陷阱,让她在其中沉沦,无法自拔。
人说华宁商界三足,萧洺专情,禹后多情,林栩寡情,如今看来,寡情只怕是伪装得太真,骗了所有人。
其实早应该知道的。理智回来几分,她才不由地想起自己初见叶尔的场景,那时她在林栩的办公室里,二十岁的小姑娘,美艳不可方物,林栩眼里的欣赏,流光溢彩,左右,这个结局不过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这半年来,是她把自己放进一个天大的笑话里,像个傻子一样幼稚地和林栩谈着所谓的恋爱,甚至不时还做着和林栩白头到老的春秋大梦。
她确不该因为他一句告白,一副深爱了近十年的深情模样,就随便捡了人来寄托情意,如今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可偏这利益纠葛来的婚姻,她竟连开口质问撒泼打滚的勇气和资本也拿不出,生生将苦楚往心口塞,塞得心跳不稳,疼痛难忍,却又说不出口,只能浑身颤抖地唱着一出一个人崩溃的哑剧,一遍遍诘问这个初春怎会这样寒风刺骨。
“如何强大也是一个人。”六年前关于禹后,老太太说的话就在耳边,“你有七情六欲,可你情窦未开,你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爱,什么是被爱人伤过的滋味,可一旦痛起来,那是未曾经历过的难以想象的切肤之痛,会痛得撕心裂肺。如此,管住自己的心比什么都重要,懂吗?”
不是老太太的话教会她不要随便对人动真情,而是某些锥心剐肺的疼痛让她懂了自己的不该,她甚至不敢开口问自己为什么。她后来确实懂了,在禹后大婚那一天,她望着窗外的霞光,眼底无尽的晦暗在徘徊。
而今她依旧没有管住自己的心,仅仅六个月,她又输得一败涂地。而且发现得这样迟,等她发现时,两人之间,已然千疮百孔。
“林栩,你在外面吃饭吗?”
电话那头的人话里是一反往常的清冷和微哑,在略微停顿的两秒钟之后答:“对。”
“和什么人吃?”
“自己。”
“吃了什么?”
“新菜式,名字不太记得住。”
“要吃到何时?”
“快吃好了,都过午觉时间了。”
“是在青林园吃吗?”
她的最后发问带来的是一阵沉默的寂静。
“林栩,刚刚……我真恨不得自己瞎了。”
电话挂断。
林栩环视自己的周围,青林园,叶尔。
这失误,似乎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