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垂死挣扎的机会
段苒抿了抿唇,看了段蓁一眼,段蓁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又看了林御一眼,林御耸了耸肩,表示任由她怎么说。
段苒实在是不想趟这趟浑水,无奈地说:“我是因为向陈老师请教问题才这么迟下楼的,到楼下时就见他们打起来了,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段蓁睨了林御和江锦一眼,不屑道:“乐亭给我补课的时间她凭什么占用?”
段蓁和段苒一块儿长大,段蓁虽然调皮捣蛋但是城府不深,段苒看起来心思通透实则心思缜密,可她没说半句帮着段蓁的话,看来此事无疑是段蓁无事生非了。
慕莘沉默了一会儿,道:“乐亭同学给你补课,收了补课费?”
“没有。”自家亲姐这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段蓁有一分恐惧,别看她慕莘平日里待人接物温和里还带有些放纵和幽默,真要发起火来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那凭什么在补课期间别人不能占用时间?段蓁,到底为什么发生口角,你最好不要撒谎。”
众人听她口气,倒是开始惊愕她这个奇怪的家长为什么一来就质问自己的孩子,按照自然规律,家长都是尽全力把责任往别人家孩子身上推。
其实众人的想法也是慕莘自己的想法。谁不想自己的孩子不承担一点责任?可是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无事生非的本事绝对是出类拔萃,她装得再是无辜也逃脱不了半毛钱关系。
“就单纯看某些想攀高枝的小婊砸……人不爽,就随便说了一句……几句……”
慕莘冷笑,语气却出奇地平静:“你倒是长本事了,说说,人家怎么攀高枝了?攀的高枝跟你这么关系?说了几句,怎么说的,也说给我们大家听一听?看看有没有道理?”
一下子诸多问题迎面砸来,段蓁一时也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干脆就捡最能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说了:“江锦同学身为班级的劳动委员,三天两头地自己不值日就算了,对于林御同学仗着自己家里那点背景不做卫生完全放任自流,本来只是小事,但是我隔三差五就看见两个人欲拒还迎的戏码,那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我之前也苦口婆心规劝过他俩别在我每天的必经之路上秀恩爱,他们不听啊,那我这箜篌引白弹了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一身骚?”
“就是我们善良可爱温柔可人的江锦同学因为飞上枝头变凤凰而积攒的一群小迷妹啊。这群不务正业的跟屁虫整天无所事事就嚼舌根子,嚼舌根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人都像
我这样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我能理解,只是你嚼舌根子就嚼舌根子,还要那么大声地拉着我的小姐妹,说什么不自量力和江锦同学抢林御同学!嘁,我这小姐妹塑料归塑料,可也是拥戴我的好吗?就算她瞎了眼看上林御也是我的人,凭什么让她人置喙?”
林御能够明确地感受到自己面部的扭曲,什么叫“箜篌引白弹了不说还惹了一身骚”?什么叫做“也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这样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什么叫“就算她瞎了眼看上林御”?她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叫屈、自夸、讥讽,这一语三用的如簧巧舌都快赶上王熙凤了!
乐亭的父亲只是随同乐亭静静地听着,不轻易发表意见,乐亭自小懂得家里的辛苦,他发奋学习,乖巧懂事,不曾让家里人操心过,作为父亲,今日前来送午饭不想被请了家长,他不免有些慌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还没有捋清楚,本是急得手心冒汗,但是听闻老师和这个段蓁同学的话,他倒是心安很多,毕竟事端不是自己孩子挑起的。
可江锦的母亲显然不那么自在,尤其在听了段蓁的话以后脸色黑了几个度,她目光不时瞥过身边的人,觉得周遭气息更加寒冷,而故事的女主人公就更是衔了一口怨怼却不敢当众发作破坏了自己的淑婉形象,生生将气又咽回肚子里去。
在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段蓁脸上时,林栩却是紧盯着严厉训话的慕莘。他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就像冬天里室内盛开的假花一样,写了意了却不传神。
他也不是才刚探知了这个女人的城府深,只是没想到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也要争上一争,表面上是诘问自己的妹妹,实际上通过自己妹妹的口将对方批评得一无是处,虽不过略施小计,却也是妙极。
他偏就欢喜她这较真的性子。
不过也恶极。这个女人在商场上工于心计也就罢了,如今这少年人的纠纷里也如此算计,实在是对那些单纯的脑子有些不公平。
“你说的这桩桩件件跟你不过是擦边的关系,何至于让你对人家冷嘲热讽指手画脚?段蓁,我看你这无事生非的性子……你得去少管所过过瘾才对。”
段蓁心中叫苦不迭,这绝对是亲姐,虽然她心中了然慕莘绝对不会吃里爬外的,但是这点小事何苦把自己亲妹妹贬低得那么不堪?
慕莘瞥了众人一眼,看向同样被这出通达明理的窝里斗大戏惊呆了的班主任,说道:“刘老师,既然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