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是看见曾经愚蠢的我自己,但我走出来了,你却没有,所以,我还可怜你。”
“可怜我?”
“因为你一直都是听命行事,从没有自己的想法。一开始是教主……后来是夫人,再后来是宋江城。你说你是放心不下他,要替夫人照看他,可是在我看来,你只是不明白没有主人该如何活下去。”美人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可能再还那个孩子自由了,那么至少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对她好一些吧。”
“哦,是吗?”美人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个有些讥诮的笑意:“那么,你敢违抗宋江城的命令吗?”
……
宋简没伤到手,因此休养的时候,便正好趁着空闲抄录《三字经》。但尉迟承成的踪迹太过神出鬼没了,他突然出现在书桌旁,宋简都没来得及把抄录了一大半的《三字经》藏起来,只好在吓了一跳之后,镇定的假装自己是在练字。
“……尉迟大人。”
她的声音带上了生疏的距离感,之前还会『露』出惊喜的笑脸,亲昵的称呼他“尉迟叔叔”,但现在神『色』之中,却隐藏着挥之不去的警惕与紧绷。
尉迟承成细细的咀嚼了一会儿她的态度变化,原本是!是关心的话语,语气却因为太过不习惯,而有些生硬道:“陛下的伤,好些了么?”
女帝如今在他面前谨言慎行,一句话都不多说道:“多谢尉迟大人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见她如此防备,他顿了顿,干脆直接道:“那几个嬷嬷,我已经处理掉了。”
“……嗯?”
“是丞相的意思吗?”
“不是。”
“不是?”
“是我自己决定这么做的。”
“因为丞相不会下令处决她们。”
这回答让女帝看起来更茫然了:“那……既然丞相没有点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尉迟承成迟疑了一下,然后道:“我希望陛下可以开心一些。”
大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宋简呆了一下。随即,她迟疑道:“如果丞相知道了的话……尉迟大人不会有事吗?”
“他不会知道的。”
见他说的如此笃定,宋简张了张嘴,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对尉迟承成的示好有些半信半疑,因为之前他看起来对宋江城忠心耿耿,为什么突然之间,便突然改变了行事风格?
事出反常,总是叫人不安。
“那,还要再调人过来吗?”宋简试探道:“我可以不要教导嬷嬷了吗?或者,侍女太监什么的也不用那么多,我一个人也很好,不需要那么多伺候的人。”
“若是陛下不愿的话,自然可以。”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
宋简还是没忍住道:“为什么,尉迟大人突然对我这么好呢?”
总不会是这么短短几日,丞相大人便要垮台了,所以他的头号座下鹰犬便倒戈投敌了吧?这根本不可能啊。
岂料尉迟承成道:“……这便算是好了吗?”
他说:“不过举手之劳。”
“那对尉迟大人来说,怎么样算是好?”
!戴着面具的男人便凝神思索起了面对着夫人时的感受,过了半晌,才哑声道:“自然要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才算。”
“标准这么高吗?”宋简苦笑道:“这一定是‘夫人’才有的待遇吧?”
“嗯。”
见他答的毫不犹豫,虽然很难想象那是种怎样的心情,但宋简还是不禁感慨道:“真好。”
没想到尉迟承成却不敢相信道:“会很幸福吗?”
“为什么不会?这不是很难得吗?一般人都没有办法做到的吧?”
见她回答的十分笃定,尉迟承成不禁想起了夫人的笑容,然而也许是年岁已久,她的容貌早已模糊成了一个名为“美丽”的概念,却难以看的分明。
可夫人幸福吗?
尉迟承成慢慢的摇了摇头:“除了『性』命,我再没有什么能献给夫人的,所以才只能把命给她。但她想要的……或许并不是这个。”
“陛下之前那句话,说的不对。”他垂下眼眸道:“夫人并不幸福。我……并没能保护好她。”
见他似乎低落懊丧了起来,宋简本能的知道,此刻安慰对方一定能涨些好感度。若是能与尉迟承成打好关系,以他的职务,若是能行个方便,就实在是好处太多了。
她立即准备安抚道:“你尽力了吗?”
但这个简单的问题,尉迟承成却好像无法回答。
宋简便自己回答道:“虽然我与尉迟大人认识不久,但我想,以尉迟大人这么认真执着的『性』格,一定是已经尽到自己全力去爱护和保护夫人了。我虽然不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觉得,被尉迟大人这么珍重的夫人,一定也能感觉得到自己是被深深爱着的……她一定是不会怪你的。”
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