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连喘了好几口粗气,道,“阿若,我是你父亲,有你这么诋毁你父亲的吗?”
“是五年多前就早已断绝关系,多年不曾往来过的父亲。”
苏若道。
她伸手又轻轻摇了摇手上的黑珍珠胸针,道,“苏校长,如果那些首饰和钱不是你给林婉华和苏佳母女的,而是她们偷去的,那些流言自然也就不成立了。所以,”
“还是那句话,你还是好好清点一下我母亲的东西,把被人拿了的都追回来,追不回来,也列张单子说明一下,我自己会再追。你也不要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怎么糊弄过去。不然,苏佳亲手摁下的订金单子还在我这里呢,上面还有她亲手画的这黑珍珠画像......所以,如果我不能拿到我妈全部的东西,我是决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苏建州:......
面前这个人哪里还是她的女儿?
他面色灰败,一下子瘫坐到了椅子上。
倒是也没了先头的愤怒和激动,就是瘫到椅子上......还能怎么办?
他的命脉都已经被人掐住了。
照着这个女儿的话做呗,反正他本来也没有想要贪了夏澜的那些东西。
苏建州这是彻底泄气了。
但一直就在旁边听着的林婉华却是吓得头重脚轻了。
她再没想到事情会急转而下,发展到这一个地步。
她原先还想着就算苏若找苏建州要东西。
苏建州答应了,可等回头,她总有许多种法子离间苏建州和苏若......其实都不用怎么离间,就苏若的态度和直喇喇要东西的那副样子,苏建州是好面子的人,她其实就已经把他给得罪死了。
那她就能有法子让苏建州随便拿点东西打发了她。
其他的东西,就说这些年早没了也就是了。
可没有想到苏若她并不是简单的“要”。
而是直接在掐着苏建州的喉咙在威
胁。
她是苏建州的枕边人,跟他同床共枕二十年,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
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妥协了。
为了维护他的名声和仕途,他是想要顺了苏若的意思,不仅要把她母亲所有的东西都还给她,还要说原来他给她的那些东西不是他给的,而是她偷来的!
是她跟女儿偷了他亡妻的东西想偷偷在外面买小洋楼!
背了这样的名声她和苏佳能好?!
说不定下一步就是要逼她离婚了......那到时候她怎么办?
就算是有儿子也不管用!
想到这里,林婉华简直不寒而栗。
她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
她凶狠地看向苏若,道:“苏若,你真是好狠的手段,好恶毒的心,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法子设局害你姐姐,再逼迫你爸!不过你再恶毒的计谋也大不过法律去,还真当别人都受你摆布吗?”
“你不是说你姐姐她拿了首饰做订金想买房子?你手上还有订金单子?那有什么问题?”
“是,那枚黑珍珠胸针是我给你姐姐的,可是那个可不是我从你爸那里偷来的,而是你爸拿给我的!因为当年有人来家中打砸,他们差点就抢走家里所有东西,是我大哥帮忙才掩护了的,你爸是心中感激,这才拿了其中几样东西给我。”
“苏若,我知道因为你下乡的事,你恨我,恨你爸,更恨拿了你大学名额读大学的佳佳。可是苏若,你下乡,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出身问题,怨不到别人的头上,就是你那个大学名额,也是你去不了了,佳佳才去上的。”
“不过你恨我也好,恨佳佳也好,我们也都能体谅你的不容易,可以原谅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用这种恶毒的法子来设计佳佳,败坏佳佳的名声,再威胁你爸。”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吗?你手里有订金条子,难道佳佳手里就没有?”
“佳佳拿个首饰做订金买小洋楼,有哪里不对?可你们却血口喷人,拿了订金却不认账,还出言诋毁佳佳的名声,佳佳这么些年,在学校,在单位上人品怎么样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苏若,难道你真想要拿着这张订金条子去公安局,甚至去法院吗?难道
你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出身,真闹起来,到时候别说是你妈的东西,怕是你的大学都没得读了!”
“还有你妈妈那些东西,闹出去,也是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的血汗,全部都要没收的!”
听了林婉华这一番话,苏建州也终于缓了过来。
也活了过来。
脑子慢慢捡起来,原先掉到地上的脸面也捡了起来。
他又站起了身,沉了脸对苏若道:“若若,事情的确是这样。你知道这些年的情况,你妈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偷偷藏了起来才好不容易保了下来的,不管是为了你妈的遗物还是你的前途,这事情绝对不能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