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现了血迹。
楚明帝想起年幼之时趴在自己膝头的爱子,终究有了恻隐之心,又看了一眼冷眼以对的太子,沉声道,“贵妃之事与顺王不相干,你不必过于自责,贵妃既已病逝,此事便不要再提了。”
东宫消息灵通,得知太后与楚明帝深夜交谈,未对贵妃及吴府降罪,楚瑾就明了他们不愿深究此事。
“孤也赞同太傅所言,父皇,贵妃虽已身死,但万事须要有由头,其中内情要大白于天下。”他声音冷淡,静静地看着上面的皇帝。
楚明帝眼神凌厉,太子话中之意是要他这个九五之尊沦为百姓口中的笑谈吗!他抿紧了嘴唇,放于龙头上的手指忍不住地抖动。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陛下,此事应由大理寺彻查。”
群臣出列纷纷附和太子,不愿此事就此了结。
楚明帝看着金銮殿上的臣子,脑中突然响起贵妃昨夜所言,‘太子知道了此事,他会报复你的。’他手上青筋凸起,呼吸有些不稳,怒声呵斥,“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陛下,若无真相何以服天下?”吴贵妃的未婚夫冯运台是前国子监祭酒之子,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出过尚书翰林,也有一二个旧友,一臣子与冯家有旧,出言驳斥。
“放肆!朕是天子,汝等一再违抗皇命,意欲何为。”楚明帝一双厉眸对准殿下的皇太子,意有所指。
“儿臣不敢。”楚瑾眼眸低垂,撩了袍子,跪与殿上。
“退朝!”楚明帝甩袖离去,怒意尽显。
太子得了陛下斥责,顺王逃过一劫,贵妃的葬礼也低调的开始了,众人皆以为此事也就如此罢了。
却不料,一两天的时间内,一折戏本子就意外地风靡于楚京街头,人人谈论。
“那茵茵太过狠毒了,冯郎对她掏心掏肺,她的密友也多次帮扶她,狼心狗肺啊。”
“听说有人还依着这戏本子命人排了戏,不若我们也去听一听,云起酒楼!的戏班子唱着呢,场场火爆。”
“那就去听听。”
还有那略知内情的,神神秘秘地凑在一起指了指皇宫的方向,耳语道,“宫里的吴贵妃名字里也带了一个音字,据说她曾与前国子监祭酒冯家的公子订婚,冯祭酒早逝,冯家也是家道中落。”
“最毒妇人心,宫里的娘娘心眼子多。”
“呸,快住口,你不要命啦!”
茵茵戏一场一场地唱着,顺王太后等人不敢轻举妄动,戏剧终究是暗指,若是动了手抓人那岂不是此地无银做实了贵妃就是茵茵?
至于楚明帝,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戏,无他,自从贵妃身亡之后,陛下的脾气就变得阴晴不定,身体也出了毛病。太医院的太医暗中去崇明殿觐见了好几次,都未能缓解陛下的症状。
不过,顺王性子纯孝,闻得父皇身体不适,寻了好几个药方子到宫里。听说有一个方子配出的丸药见效快,陛下服了不到一刻就精神奕奕了,对着顺王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此时,章洄正拿着茵茵传的戏本子在太子表哥那里邀功,“太子哥哥,吴贵妃的事迹将永为大楚人铭记,也算是遗臭万年了。”
宫外的茵茵戏楚瑾早已猜到是自己太子妃的手笔,不过他还是颇为讶异地扬了眉毛,淡声道,“孤竟不知洄儿还有如此才艺,甚好。”
章洄手中翻着戏本子,又叹了一句,“不过用处也不大,吴贵妃今日下了葬,来日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贵妃,还有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楚明帝近日多次召顺王觐见,赏赐顺王诸多珍宝,宠爱比贵妃逝去之前半分不减。
楚瑾眼神柔和,拿过了她手中的戏本子,温声道,“洄儿有心了,孤很欢喜。”
“殿下,冯运台之母上京兆尹去击鼓鸣冤了。”消息传到了东宫。
章洄闻言狐疑地看了一眼楚瑾,时机挑在贵妃下葬之日,左看右看都像是太子表哥的手笔。
太子脸上却蓦然泛起了一抹笑意,带着几分薄凉,“看来贵妃的谋划被人给知道了。”
除了太子表哥,还有谁与吴贵妃有仇,章洄凝眉细思了片刻,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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